天子笑着揽过她,“朕固然在你这儿不是每天来,但内心挂念着,总感觉想着就能静下来。这些年,你的性子也细致沉寂了很多了,不比刚嫁给朕那会儿,闹闹腾腾的。”
如懿笑意淡淡的,“皇上歇下了就好,只是有劳贵妃侍驾了。夜深,公公出去慢走。三宝,替王公公掌灯。”
如懿拧着绢子翻着花结,慢慢道:“皇上嘴上不说,但总得有人提一句。”
天子的眉心垂垂拧成川字,“你说的人是……”
惢心大惊失容,仓猝跪下道:“小主不成,这太冒险了。不要说皇上会不会同意,太后那儿就是一道坎儿。她白叟家已经对您不咸不淡了,要再招出世母这回事来,太后会容不下您的!”
惢心见天子出去,慌镇静张出去道:“小主,小主,皇上如何走了?”
如懿忙低首道:“臣妾如何敢这般不顾尊上予取予求。臣妾的心愿与本身无关,是干系皇上的。”
沉默太悠长,几近能听清相互呼吸的悠长之声。仿佛连光阴也就此呆滞不动,化成一层层不见形的凝胶,逼得如懿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盗汗。她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很久,本身额头一滴盗汗落下,落在厚厚的赤锦荔枝红地毯上,转眼不见踪迹。
惢心凝神想了想,“是啊。宫里女人多了,皇上要一一顾及,实在就是一一萧瑟了。奴婢的意义……”她悄悄看了如懿一眼,“娘娘是该想个别例,拢住皇上的心才是。”
如懿烦恼地拧着绢子道:“她说的是不错。但是皇上多数的时候在前朝,回了后宫也是在各宫里都走一走,是不免好几天不来延禧宫了。”
惢心吃紧道:“但是今儿是您的生辰,皇上连宴席都没完就走了,明显是生了大气。您实在是不值啊!”
惢心焦急道:“小主,您是不是还是说了?”
如懿微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是先帝在热河行宫的嫔妃李氏金桂。”
惢心瞪大了眼睛,立即跑到窗口假装偶然瞄了一眼,直到肯定门口守着的宫人都站得远远的,方才掩了窗,低声道:“晓得。皇上的生母是畴前在热河行宫服侍的宫女,叫李金桂。要不是误打误撞受了先帝的宠幸有了皇上,这辈子都是个最卑贱不过的宫女。传闻生皇上的时候难产死了,先帝都没过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