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立起家,望着此中一尊瓶身道:“这个图案倒好,不比其他的吉利图案,倒像个甚么故事。”
如懿含笑施礼,“没有打搅了皇上读书,就算是巧了。”
成公公回道:“是昨日半夜,心悸而死。宫女发明送出来的早膳未曾动,才发明出了事。来报的宫女说她身子都僵了,但是眼睛仍睁得老迈,死不瞑目呢。”
晞月坐在如懿中间,立时瞥见了,伸手扶了扶鬓边缠丝镶珠金簪,朗声道:“到底是一家人连着心,才听了一句,青樱mm就悲伤了呢。”
如懿紧紧地握着惢心的手,像是要从她的薄而温热的手心获得一点支撑的勇气似的。她轻声叮咛,“回宫。惢心,我要回宫。”
如懿见她走远,脚下微微一软,花盆底踩在脚心,便有些不稳妥。惢心和阿箬忙扶了她往近旁的澄瑞亭中坐下,如懿倚在碧色雕栏上,以睫毛挡住即将滑落的泪水,缓了缓气味道:“惢心,你说姑母会不会怪我?”
话音未落,却听晞月的声音自枫叶烈烈以后转过,马上到了耳畔,“mm好狠的心,得了太后的赐名,连姑母的丧仪都不肯去致礼了,本身撇得倒洁净。”
天子轻嘘一口气,“皇额娘的性子,朕在她身边多年也摸不清楚。她给你改了名儿,又是这个意义,大抵是不会难为你了。”他握一握如懿的手腕,“今儿早上,朕传闻景仁宫皇后过身了,原想着你该去看看,但怕太后多心,也不便说甚么了。”
养心殿里天子本身的小书房在西暖阁的末间。处所虽不大,却安插得清雅庄严,窗明几净。里头满架子的书卷整整齐齐地放着,都是天子平日爱读的那些。东板墙上疏疏朗朗地挂着十几只壁瓶,有龙纹、高士、八仙、松竹梅、芦雁、折枝花果、雉鸡牡丹等等图样,多选淡雅温润的豆青色,更觉触目清爽。
天子笑道:“朕恰好有些饿了,比陪朕一起用一点。”
阿箬掰着指头道:“这个时候皇上已经下朝,也过了见大臣的时候,怕是在养心殿看书呢。”
如懿取了银筷子出来,递到天子手中,笑道:“臣妾本想备四样点心,谁知宫里只备了三样现成的。这一味藕粉桂糖糕还是太后犒赏下来的,说皇上原爱吃这个。这两日不得空去寿康宫,以是赏赐给了臣妾,臣妾就恰好借花献佛了。”
太妃摇了点头,嫌恶道:“大好的日子,真是倒霉!”
惢心替她抚着背心,轻声道:“小主所行,必是景仁宫娘娘所想。不然,小主便是孤负景仁宫娘娘的一片心了。”
如懿望一眼书架,又见天子案上空着,便笑:“皇上素平常看的那本《二十四孝》,如何现在不在身前了?”
琅含笑道:“那是太后疼如懿mm了。”
如懿扬了扬手,“你们到亭外服侍,我想静一静。”
如懿似是凝神想着甚么,“皇上,臣妾记得《二十四孝》里第一篇是不是闵子骞单衣奉亲?”
天子静了半晌,温和笑容带一点疏懒意味,“朕也想让皇太后移居慈宁宫。但是……”如懿会心,表示宫人们退下。阁中只留了天子与如懿二人,天子方低低说:“可朕内心,总还是有道过不去的处所。”他的目光转向窗外,有些痴惘,“朕的亲生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