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魏茗香就要到及笄的年纪,式微的侯府也难攀上高门,浅显贵门也一定能入眼,魏家是为了给茗香找个能帮衬娘家的好婆家才行此举。
像这类靠着萌蔽度日的侯府,到了落败之日,也没个能支应门庭的后生,大略都是靠着变卖产业度日的。
今个出门前,她就备了一件乔若婉从文家带来的吹花红宝钿,归恰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她也不感觉心疼:“这是二表婶的见面礼,也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魏家女人如果不介怀就收下吧。”
褚氏向来自夸高人一等,连看着旁人的眼风都透着鄙夷,要不是看在乔老太太的面上,她才不会过来见甚么劳什子魏家蜜斯。
乔若云人逢丧事精力爽,见谁都亲热,她那里晓得魏家现在的落魄,只当是为了奉迎乔老太太,拉着魏茗香的手,好一番熟络。
不过,她一心觉得褚辰是至心要娶乔若云,表情也一样好得不得了。
“香mm先歇息半晌,一会儿我领你去游园,这个时候的海棠花开的最艳了。”
褚氏落在前面,但笑不语,面色奇特。
魏茗香穿了一件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布料犹是新的,倒是客岁的格式。
褚家的诸事都是要过褚辰的眼,侯夫人和镇北侯几近不管事,褚纪笑的暴露了一口的白牙,勒紧了缰绳道:“多谢大哥,四弟定不负大哥所望。”
夜幕来临,西边天涯泛着淡橘色。
这份见面礼,一看就是好东西,单是那虎魄石就是晶莹剔透的上品。
陶氏一僵,面上却笑道:“比不上大嫂的金饰,不值得一提。”她说完,提步就走。
在一边温馨坐着的若素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魏家老太太咽了咽喉咙,忙表示魏茗香谢道:“这孩子,还不快感激你表婶婶。”
这魏家的式微能够比面上看上去的还要快。
若素记脾气外的好,一眼就认出了这枚吹花红宝钿的来源,是她刚入文府那会,文天佑给她购置的头饰,她一向没戴过。
魏老太太千里迢迢将孙女送到都城恐怕不是探亲这么简朴。
思及此,若素都雅的菱角唇勾了勾。
陶氏已经宽裕到要靠着外嫁的女儿布施了么?
褚氏眯着眼,像是在等着看笑话,她微微一笑:“魏家蜜斯莫要客气。”说话间,她又瞄了一眼陶氏。
不过见面礼还是少不了的,褚氏让丫环将托盘端了上来,笑的非常热忱道:“我看魏家蜜斯生的白嫩,这副虎睛石银线坠子最合适她不过了。”
没想到,她身后,东西都被乔若婉拿回了乔家!
褚辰的暗娇刚出宫门,就有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在四野响起,听声音是从东厂的方向传来。
宽裕好啊,人一旦宽裕,缺点就多了,缺点一旦透露,就很轻易漏出马脚。
这也是为何诸多世家都让子嗣苦于耕读的启事,凡是靠着祖上的恩荫是没法悠长的,也不成能林立与权力之巅。
魏茗香仿佛有些难色,只是说道:“读过三字经和女戒。”
这叫甚么事!
乔若娇和乔若惜天然也围了上去,几个锦衣华服的蜜斯笑谈风声。
当年名动南直隶的魏家再也没有昔日的荣盛,魏家哪有多余的精力给女子请西席。
褚氏没想到陶氏还能拿出一两件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不由得用鼻音出了气。
没了功名和实权,门庭式微,分崩离析仅在几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