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居,檀香格外的浓烈,隔扇是开着的,走过游廊时,都能发觉到这股子礼佛人最喜的香料。
爱而生怖大略就是如此了吧。
她故作迷惑道:“奴家睡了多久了?”,在画舫待久了,最是晓得这天下的男人都喜好甚么样的女子。
乔二爷看着烛光下这张熟谙又陌生的脸,仿佛故交就在面前。
但是她不平啊。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特别是貌美的女人。
夏荷靠在大迎枕上,哭红的眼眶楚楚动听,她吞了口药,似难堪的问道:“二爷,您方才说要为奴家讨回公道,莫非奴家---腹痛不是不测?”
“夏女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难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丫环端着药,忿忿道,被烫过的手已经开端红肿。
“二爷,您如何会在这里?可用过晚膳了?”夏荷昏睡之余,恍惚的听到了乔二爷和陶氏的说话,心中不免生出暖意。
可从烟花之地找来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如果玩玩也就罢了,如果抬进门就不免污了读书人的气度。
如果她抱怨了,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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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熠烛火下,男人稳如泰山,五官除却了幼年的浮滑,尽显中年男人的风采。
“谁跟你们是一样的人!我---我腹中怀的但是二爷的骨肉!”夏荷怒极,她一心盼着的就是母凭子贵。
闻言,夏荷似是受了甚么刺激,抽泣的更短长,本就惨白如纸的脸更显凄楚了。
那日在画舫,夏荷虽是半推半就,但过后并没有任何牢骚。
乔老太太最厌狐媚祸主的女子,这夏荷虽貌美,却也不是个检点的。
却也彷徨。
可熬了这么久了,眼看就要达成了,她千万不能失利!
那丫环抿了抿唇,想说的话又憋了归去,小亭轩的仆人都是乔老太太的人,乔二爷这般不顾尊卑,亲身喂一个瘦马喝药,仿佛有些背于常纲了。
他一走,夏荷便不受节制的哭了起来,本来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男人的长情向来都是哄人的。
这还不是坐实了‘宠妾灭妻’的骂名么!
跟着乔二爷待她的细心关照,她更是心仪这个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男人了。
乔二爷走近床榻,俯身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且放心将养着,大夫既然说了没有大碍,那就是无碍了。”他顿了顿,喉结转动了几下,像是有肝火在胸口憋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乔二爷见夏荷醒了,紧皱的眉陡峭了些,他长相俊朗,人到中年,还是保存着英年时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