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明珠在讽刺的大笑声中,把舌头重新撸直,清清楚楚地指住女眷们大声道:“你们别对劲,余公子是为你们来的,你你你!”
玉珠扁扁嘴:“祖母请说。”
安老太太又目视玉珠和宝珠,见宝珠还是落落风雅,安老太太心中对劲。不慌稳定的孩子,才不怕今后碰到事情。
“表妹你的舌头如何了,今后再也说不好话了可如何办?”令嫒见方明珠还张牙舞爪,更是大乐。
令嫒忍不住大笑,还没听懂方明珠的话。在她面前的表妹实在太风趣了,风趣得令嫒想怜悯她,却又笑个不断。
“不过买卖,不是积德。”这是老太太最后一句。
安老太太含笑:“我晓得你想不通,你能够不做功德儿,也能够少做功德儿,再或者还依着你的性子,和人负气比狠去,这都由得你。不过假定有一天你想办点儿善事,记着了!帮需求的人,哪怕此人今后烂了心坏了肠子,你当时哪能看得出来?这树要长歪由着它去,定然染不到你半分!莫非天底下的事理全改掉,今后变成向恶有理?几时这书全改了,几时我们再改不晚。”
言外之意,没有你的好,不会有她们明天的坏。
邵氏气苦,旧心伤发作,起来就去撞墙,大哭道:“亲戚不是长留的,我也说过,老是不听,现在把我也扯上,我不活了!”
她何尝听不出这是安老太太对她的又一次敲打,可击到她心底。从她住进安家这些年,安老太太真的是不计回报的人。
“是,”令嫒见她慎重其事,就欠欠身子,仍然还站着。
不晓得谁泼了一盆水,方明珠的头发上衣上满是水,结成冰又化成水,湿漉漉的半干,妆花了一半,像水盆里爬出来的鬼。
“是。”包含令嫒也无话可说。
“都说积德积善,有人就恰好不做。为甚么?他看不到好成果,他天然不做。但是有一件,积德是不求人回报的,是不是这个事理?”
“是。”孙女儿们娇声整齐的应道。方阿姨在一旁,也睁着眼睛往耳朵里听。
玉珠插话:“祖母,那叫百家争鸣,不是百家子。”
余伯南恨的牙齿格格作响,安老太太却出人料想的安然不动。一旁让触怒出来的人,是三奶奶张氏。
三个女人都觉出点儿甚么,六道乌黑清楚的眸子睁过来。
“但是祖母……”令嫒拿眼瞟瞟方阿姨,还是不甘心。半夜半夜的进贼把人全从热被窝里吓起来,这件事儿还小吗?
她在气头上,没重视把邵氏也骂出来。
她用眼神表示这两个孙女儿也听着,玉珠和宝珠也一起站起来。
但她上面的话,却把大师全讲呆住。
人家真的在积德。
方阿姨垂下头,泪水潸潸流下。
方明珠这一气非同小可,她本来是横了心,出去筹算把宝珠和余伯南一锅儿全端出来,但是见到表姐后就移恨,手指住令嫒痛骂:“理肖,女公子系找理的!”
又令嫒非常聪明,听出祖母刚才的话中有敲打的意义,这个敲打不消问是针对本身的好阿姨。老太太的话已经亮明,谁给我安家争光,我安家百口都上去,决不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