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花枝上撒着雪花,暗香扑鼻,本来就清丽的少女手中捧着花枝,更加显的楚楚动听。几个婆子平素都不拿正眼瞧上徐娴一眼的,今儿猛地昂首一看,只感觉她眉间若蹙、弱骨纤形,端得是一副好皮郛,当真是像极了当年大爷的模样。
那丫环正要回身进里间的多宝阁上去取,孙玉娥笑着道:“老太太,我去取吧,她们那里晓得这梅花放在阿谁瓶子里才都雅呢!”
“是我让她折的。”见徐娴吓的话也答不上来,少不得替她开口。她夙来会察言观色,也发明老太太看徐娴的眼神仿佛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徐老太太不肯意瞧见徐娴,没体例非要看她的时候,也老是一副瞧不上的不耐烦,可此时现在,徐老太太看她的眼神中,却清楚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受。
赵菁不过是随口说说,可徐老太太内心因故意结,却不这么想。再看看徐娴,她固然尚未完整长开,可女儿多似父亲,她和本身的大儿子确切长得很像,也难怪都这么喜好梅花了。
“梅花暗香清幽,腊梅色彩淡雅,这青花凤耳瓶固然宝贵,用来插腊梅,却也有些多余了。”
赵菁的脚步俄然就停了下来,几个婆子顿时吓的行动都生硬了起来,正觉得赵菁要发难,却听她不紧不慢开口道:“太后娘娘也喜好赏雪,这类日子,宫里的寺人半夜就要出来扫雪,如果到了天亮,地上的雪水还会沾在鞋面上,那干活的寺人可就方法赏了。”
一时候世人绕过了假山,那几个说主子闲话的婆子见俄然有人出来,吓得脸都绿了,抱动手里的笤帚,一个劲低头只假装当真扫雪的模样。
徐娴吓得睁大了眸子子,低着头不敢再说话,那几个婆子更是吓出了一身盗汗,低头看时,见赵菁的脚上穿戴宫里头订制的宝相斑纹云头锦鞋,鞋面上已稍稍有了一些潮湿的陈迹。
徐娴吓了一跳,仓猝低下头去,手中捧着的腊梅花如烫手的山芋普通,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武安侯府去了的大爷,幼年时就及喜好腊梅花,花圃里的那些各色梅花种类,也都是他找了人四周弄来的,每年夏季,老是折了满屋子的梅花供着,老太太房里也从不缺这些东西。
赵菁领着徐娴来到松鹤堂的门口,早有报信的婆子先出来回话,两人才进了垂花门,老太太身边的韩妈妈便迎了出来。
赵菁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梅林,对徐娴道:“娴姐儿,你去折几枝梅花,送给老太太放在房里头供着。”
老太太看了一眼这插在瓶子里的腊梅花,不由感慨了一句道:“之前你父亲在时,也喜好用这个瓶子插腊梅花,我这房里的安排都换了几波了,唯独这瓶子还留着。”
孙玉娥刚捧着瓶子走到外间,就闻声赵菁面带浅笑的对老太太说了这句话。孙玉娥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鲜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咬着唇瓣转过身去,将那青花凤耳瓶归位,重新选了一个唐三彩细颈花瓶来。
不过今儿的事情,总归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徐老太太对徐娴的态度,仿佛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孙玉娥此时神采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样,气到手指都颤栗了起来,放动手中的花瓶,早已不顾礼节,回身问道:“那敢问姑姑,这梅花到底插在哪个瓶子里好呢?”
这话听得身后拿几个跟着赵菁的婆子都倒吸了几口冷气,可徐娴年纪小,那里懂这些,忍不住猎奇问道:“领甚么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