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的眸光一颤，移开视野，望向无边夜色，“这么说，三爷还活着？”绕过了首要话题。
赫连笙双手负于身后，踮起右脚踩了踩，“凶手如果要焚尸，便得先盗墓。我入夜之前就来了，如果近期被发掘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若不信，在此守到天亮，再对比别处的泥土，便知这里没被动挖过。”
廖子承安闲不迫隧道：“我们在查王三爷的案子，按图索骥搜到了这里。”
“被毒杀，与毒杀柳昭昭的应当是同一人。”
只不过，赫连笙虽是圣上独一的儿子，圣上却不是明德太后独一的子嗣，这位北齐真正的皇权掌舵人，具有两子一女，燕王背景稍弱，却备受明德太后宠嬖；长乐公主虽为女子，可与圣上一样，生父都是南越国的天子。三足鼎立之下，赫连笙的帝王之路，本就如履薄冰，若再爆出与烟花女子胶葛不清的丑闻，明德太后大略不介怀废掉这个太子。
“星儿是服毒他杀，不是他杀。”赫连笙严厉地看了二人一眼，又道，“星儿，柳昭昭的字。”
华珠定定地望向阿谁浑身披发着淡淡哀戚的男人，他缓缓回身，在看清她与廖子承的那一刻，敛起不该属于他的情感，暴露一如平常的霸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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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承眼神如常，仿佛一点儿也不惊奇赫连笙会如此要面子，淡道：“我查抄过王三爷房里的焦尸，是一名怀有三月身孕的女性，颠末各方调查与考据，疑为江南道湘西苗族女子柳昭昭。”
咬重了“任何事”三字，华珠就瞥见赫连笙的脸蓦地蒙了一层灰色，想发作却又碍于甚么发作不得，憋得脸都绿了。能把一朝太子憋成这副模样，也不知廖子承的手里到底握着一张如何的底牌。
刨个大坑再填上，泥土的光彩与硬度的确会与先前大不一样，即便廖子承也没法否定这一点。但廖子承还是对峙己见道：“殿下的话能够作为推理根据，却没法成为案件证据，我要开棺！”
夜，宽广如海，一望无垠，却风声鼓鼓，吹起波澜阵阵。每一阵都击在心口，令人惶然不知所措。
廖子承蹙眉，看向赫连笙。
“应当是。”廖子承翻开东西箱，拿出一个荷包，“你下午去见董娘子，走得仓猝，她有样东西忘了给你。”
“没，她死了，死之前来祭拜过柳昭昭。”语毕，见赫连笙一脸不解，廖子承只得碾压一遍他的智商，“盐渍土、砂藜、纸钱碎片。”
女子未出阁前是没有字的，不然如何叫待字闺中呢？不消猜也晓得这字是赫连笙赐给柳昭昭的。华珠顿觉好笑，觉得他密意，却发明他无情；认定了他无情，他又爆出对一名烟花女子具有如此特别的豪情。男人啊，公然是世上最不靠谱的生物！
“本宫不准！”
赫连笙的惊奇程度明显不亚于华珠与廖子承，连放在腹部的拳头都不自发地握紧了，但这层惊奇之下，仿佛又掩蔽了一丝不想被人发明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