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何时想说说话,便让兰溪去唤了我来便是。”
“老太太。”辛姨娘在门外叫了一声。
兰溪为白夫人奉上茶水和糕点,仍然是白夫人喜好的君山银针、八珍糕和枣泥马蹄卷儿。白夫人爱吃这些,老太太与她来往时候长了,便也爱上了这些,是以厨房每日都备着点,以便老太太随时传用。本日倒像是专为白夫人筹办的。
白夫人寂静半晌,道:“老夫人比我见多识广,也有更宽广的胸怀,唉,只我也不瞒您,贵府既然已传出这话来,想必内里的人不久也就该晓得了。现在云儿正在备考春闱,我担忧风言风语叫他分了心,如许只怕于他于锦姐儿都不好。以是我想,这门婚事……老夫人,就算我对不住您罢。”
她怔了怔,很快答复如常,“啊……那丫头调皮,爱跟他二哥一块玩耍。那宅子是他二哥的,她不过图了好玩,凑个热烈罢了。”
“老太太忘了,早些年我们家来了个算命的,但是算准了二老爷的官途的。他说过锦姐儿福大命大,将来是养尊处优的繁华命,以是老太太大可不必太担忧,定是不会有事的。”
白夫人此番前来,多少有些发兵问罪的意义,重老太太这番话倒叫她有些不美意义了,因而只轻叹了口气,道:“我传闻,昨儿个锦姐儿出了点事,现在还叫您关在祠堂里。”
重老太太虽已知她要问甚么,可见她这般开门见山,明显已有些心浮气躁,也不知是不是还听了旁的甚么,略有感到有些不测。
老太太说的,辛姨娘这聪明人如何不明白。换了她是白夫人,只怕这算盘还要打得更邃密一些呢。
老太太的手里挂着一串佛珠,目光怔忪,神思已然不知游到了那里,炕桌上的佛经被窗缝中吹来的风翻了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