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辈子被抄家后，姐妹俩就再没有像如许偎在一起看过书。
可姜氏明显已经忍不了了，一双颧骨顶得很高，“你肯作罢，我还咽不下这口气！我平生何曾这般尴尬过，那些巴掌是打在你脸上的，更是打在我脸上的。”
姐妹俩又闲叙了几句，重锦就揣着簪子回了纾玉院。
春语说着抬高了声音，往屋里瞧了一眼，看没有轰动重锦，才又说：“女人还年青，不晓得人言可畏，她便是现在横了心不在乎，今后若真碰了壁，悔怨当初也未可知。我们帮她多想一点，总不是好事。”
“好了好了，那里就要如许腻歪了。”重贞终究笑着放下书，拂了拂袖看侧重锦，“本日这事，你内心可怨她？”
屋内非常暗淡，微小的光芒自一扇小窗子透出去，灰尘四周游散。
重锦应着爬上罗汉榻，挨侧重贞的身子躺了下来，重贞的身子又软又香，胸脯鼓鼓的，有一种界于青涩与成熟边沿的味道，重锦忍不住看了眼本身的胸脯。
“有那老东西在，到底我还是做不得主。要不也不会叫你受这般罪。”
重贞的屋子里满满都是书，经史子集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要不是打扮的台子上放着一朵宫花，氛围中漂泊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乍一看还觉得是男人的卧房。
重锦接了簪子，喜滋滋道：“姐姐真要送我？不怕今后相见没了信物，徒惹了故意人悲伤。我岂不是成了那棒打鸳鸯的……”
柳婆子满头多了很多白发，一双老眼还是浑浊，衰弱道：“是我本身作孽……只是扳连了太太。”
重贞本来就不是个话多之人，家被抄后话就更少了，常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只是呆坐，一声不吭。她也饿，但与重锦的烦躁易怒分歧，她仿佛并不体贴能不能吃饱饭，心机谁也看不透，不哭也不争，就像一朵垂垂落空水分等着枯萎的花。
“这么多年都是你帮我筹划，现在还得你来帮我出主张。”姜氏看看她，“你可有好体例么？”
重贞正歪在罗汉榻上，读着一本《士隐策》，洁白的脸庞上视线低垂，透着一股慵懒之意。在这金陵城，重锦是驰名的美女，重贞也不遑多让，她一身素色薄衫轻飘飘裹着小巧的身材，老是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一双凤眼眸幽光清，眼底藏着一分洞悉统统的睿智，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嗯。”她们是姊妹，她亲娘却给本身灌了*药，卖了换钱。
“你刻苦了。”姜氏道。
“那就好，你们总归是姊妹，都是同一个爹。你说是不是。”
那种见不到血的血肉横飞，那种腹贴脊梁的声嘶力竭，那种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的欲哭无泪，是用多少世都忘不掉的。
“你到底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说这些话做甚么。”
“快拿去便是，再莫让它呈现在我面前，免得你见一主要说一次的。坏丫头。”
姜氏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你可知害你成如许的人是谁？是重锦那丫头。你那日还想请她替你告饶，如何晓得就是她让你变成了这个模样。你放心，我会替你出了这口气的。”
总之有钱，重锦就能欢畅。
重贞是个视款项为粪土的人，骨子里有着点狷介，最是喜好李白《将进酒》中的那句“令媛散去还复来”。问她要幅书法拓本都比问她要根簪子难，眼下重锦正乐得替她消减这些俗物，固然在此情此景下，重锦感觉本身有些太不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