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养小鬼”的诡计失利后,姜氏的日子很不好过。
“重风骚”将一个小纸包放在炕桌上,长衫一扬坐到了重锦身边,一双长腿姿势娴雅地交叠在一起,狭长的双眸望侧重锦,“mm,我给你带了富春楼新做的翡翠蒸糕。还热着呢。”
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小河道水啊,哗啦啦啦啦啦。银子的声响啊,叮叮叮叮叮铛。
这一口闷亏吃的真是想死。
她回屋后,纾玉院又到了数钱的时候。
一共是四百五十多两,比上一回数的四百两多了五十两。这么多的钱,足可供浅显百姓过上二十年,重锦现在也算得上是个小发作户了。
重府二爷重彦与重锦一样,秉承了母亲的花容月貌,长相俊美更胜女子,又因他风骚俶傥放浪多情,故而得了一诨号,曰“重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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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病奉迎姜氏,本觉得姜氏只是叫重锦吃点苦头,没想到是扣这么大个罪名,连她这向来胆肥的都未免肝颤,一想到重礼冷冰冰的脸,她的肠子都悔青了。
“……”重彦没想到她张口就是这一句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勾人的眸光一漾,“快趁热吃。”
甄氏冥思苦想几夜,终究决定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负荆请罪。她盘算了主张,便提笔给重礼写信。这封信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把她这辈子装不幸的功力使出了十成,还捏造了两个泪痕,这才托人把信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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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看了呆了半响,辛姨娘赔着笑说了一句“老太太那甚么都有,何必还带这些旧物,也欠都雅”,死守身为贩子“一根稻草也是钱”的理念,把多吃多占的气势阐扬得淋漓尽致。
重彦好玩,这些日子又跟三五老友远游去了,足足玩了一个月才返来。
重敏心知面前的姐姐故意安抚,却想她底子不晓得本身切身经历了甚么,毕竟没法体味那种切身的痛苦,心道你若亲耳听到那些话,想必也毕竟说不出甚么安抚本身的话来,如许的事总归不是产生在你身上。
她的院落曾经是重府里最热烈之地,下人们常要出入回禀大小适合,一夕之间,本来人来人往的天井已变得门可罗雀,有点苦楚。
半晌后门帘子被抬起,一袭松花色长衫带着风翩然进了屋来,一双天青色软靴在长衫下迈着轻巧的步子,重彦面若桃花眼带笑意,右脸一颗小小的黑痣带着几分柔媚,“mm,我返来了。”
这些日子抄经抄得累了,姜氏就坐在窗边,望着禁闭的院门发楞。平时她还嫌要管的事太多太累,骂人骂多了又嫌嗓子不舒畅,现在除了几个丫环,她乃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玉珠偶尔安抚她两句,她心一烦又把人给轰出门去。
重弘没想到辛姨娘一副酥骨竟有一石三鸟之妙,一颗棋子入胸就能变出个象牙棋盘来,早晓得就该多塞几颗棋子到她衣裳里。
再说,现在的重府固然风景,可再过十个月还不必然是甚么风景。到时候越是风景的人越是跌得重,到了阿谁境地,非论正室妾室嫡女庶女,大师都是一样的。
重锦享用了一口热茶,舔了舔嘴唇,然后挽了挽衣袖,开端盘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