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罪己诏”,是天子向子民承认弊端的圣旨,自本朝建国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就是算上前朝,三百年来也只要一名天子这么做过。天子再无能,天将灾害也实在与他无关,只可惜以某位王爷为首的对抗权势过分强大,乃至于天子不是罪也只能往身上揽。
“嗯。”
重锦有些不安闲地别开脸,“如何,不敢吗?”
“我们来猜下个时候的气候,谁如果猜对了,天然就是适应天意的人。如果天选中了你,那这地由你来买。如果天选中了我,那你就不能再觊觎我的地,要马上分开。如何?”
“嗯。”
卖地之人如数家珍道:“女人恐怕还不晓得吧,这韩爷是打晋地来的富商,韩家在晋地但是富甲一方,这晋地半数的茶山良田都是他们的……这块地,我劝女人还是别争了。”
“这不是……韩爷吗?”卖地的男人见了韩离,镇静地靠近看了看,“真是韩爷,我见过韩爷。”
“冰雹?”卖地之人愣了愣,半晌竖起手指指了指天空,“女人,你看这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大好的好天。”
话音落下不久,只见韩离的车夫扬起了鞭子,精制的车轮开端转动,黑绸马车垂垂驶离了重锦的视野,车后的韩家家徽逐步恍惚不见。
韩离如何晓得,这就是她的天意。
重锦乍见车里的人,起先没认出来,被他的侧脸冷傲了一下,下一瞬才认出是韩离。他正有些骄易地斜睨着本身,透着一股高慢凉薄的气味。
重锦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重锦怔了怔,“这……两门子事,如何能相提并论,只说这地,你不要顾摆布而言他。”
她竟有体例让天也向着她吗?
“天意?”这话让韩离有些不测。
韩离往车外瞟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一副忿忿不平的架式,标致的面庞上一双杏眼睁得又大又圆,带着些暴躁和不满。
“心头所好。”他干脆地答。
“那来吧,阴晴雨雪,或是风霜雷电,随你说。”重锦胸有成竹,忍不住暴露了点对劲之色。
韩离笑了笑,“岂敢不敢。”
如许的景况,也把重锦吓得像只避猫的鼠,远远地躲着她爹,恐怕一个不重视就讨来一顿骂。以是到了这辈子,她对这一场冰雹仍然影象犹新。
他很猎奇,想晓得她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我承诺,女人请说。”
重锦掀起帘子,意有所指大声说了句:“韩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后会……无期。”
世人面面相觑,连春语和秋思都是一头雾水,忍不住为她们的仆人捏了一把汗。
重锦不理睬他,回身看了韩离一眼,“下个时候,有十年来第一场冰雹。”
时候一点点流逝,重锦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恐怕这世分歧于上一世,便偶尔探出头看一眼,只见天空阴沉还是,阳光不急不徐地照着,还为韩离的马车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她记得很清楚,重弘寿宴后的第三日,金陵城就下了一场冰雹,因是隆冬之日,这一片地盘又有十年未现雹子,故而大师都措手不及,来往行人多有被砸伤的。一场雹灾,也祸及了田间作物,让很多百姓蒙受了丧失,到了春季,很多地步乃至颗粒无收。
“所谓夺人所好,本来就言之公允,你之好亦为我之好,我又如何不能争夺?”他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为所好相争,天然应当各凭本领获得,断没有谦让的事理。能等闲相让的,又如何能说是心头之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