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淩躬着身一向不直起来,等着姚燕语发话。
说着,半夏走到华西淩跟前,又莞尔一笑:“像这位医者,每人一诊脉,每人一药方,既迟误了时候,又受药材的限定。奴婢观他诊治的前一百个伤患,所用的药材便有五十多种。可实际景象是,此处遭了水患,连县衙门都被大水冲了,更别说药铺了!这药方固然有了,可让病患去那里弄药材呢?”
“没,没甚么。”华西淩冷静地低下了头。
“华先生。”姚燕语适时地叫住了他。
华西淩很想问我们不先分开这里么?但看着姚燕语已经盘膝而坐,渐渐地合上眼睛,他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在另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温馨的等。
现在是炎炎夏季,这一带又湿热多雨,灾黎所的环境可想而知。不但许侍阳佳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华西淩如许的人一出来就被冲天的味道给熏得不敢呼吸,站在门口的确不想往里走。
华西淩又从鼻子孔里哼了一声,低低的骂了一句:“狗仗人势。”
上船后锦麟卫便去找许侍阳,许侍阳看了一眼华西淩,淡淡的笑了笑:“哟,才返来啊?夫人可等了你有一会儿了。夫人有话,华先生返来就出来见她。”
“mm说的是。”姚延恩笑着点头,又道:“不过这块石头棱角过分,若想好用还需求敲打砥砺一番。”
她再无能也是血肉之躯,此时也累的一丝力量也没有了。
她穿戴一件玉红色苎罗纱对襟长衫,领口和袖口用银色和浅灰色丝线绣了芝兰斑纹。这类刺绣工艺非常庞大,光浅灰色的丝线就分了十几个色阶,斑纹素雅灵动,比进上的差不了几分。
因为香薷等人全都派出去救人了,连常日里瞧瞧跟着丫环们学了点医术的白蔻和玉果都插手了救济步队,以是给姚燕语打动手的只要许侍阳和他的老婆吕氏。
锦麟卫拱了拱手,承诺一声率先出来。华西淩极其不屑的瞥了许侍阳一眼,也跟着出来。
姚燕语在他吃汤圆的工夫已经把锦麟卫递上来的记录大抵看了一遍,华西淩吃完汤圆后姚燕语也刚好把那本记录合上。
“是,夫人。”门外一个甜甜的声音,随后门帘一响,一个穿戴青色衣衫梳着双环髻的小女人走了出去,行至姚燕语跟前,微微一福:“夫人,您叫奴婢有何叮咛。”
这最后这句话的确就是*裸的打脸,华西淩差点一口鲜血喷在当场。
姚燕语俄然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咄咄逼人了,我还感觉挺不适应的。你起来吧。”
要么要么?
“另有,这位先生你把我们的药包拆了,又搭配别的药材,看上去是节流了药材,可实际上却没起到治伤医病的结果。实在您这是做了很多无勤奋。并且——还迟误了时候。你说我们又不缺那点药材,您直接发药包多费事呢?这是连我们丫环都明白的事理呢。”
半夏轻笑着反问:“药材弄到了,煎药也费事啊!先生你一人一副药方,大家都要火炉煎药。这得华侈多少工夫啊?现在是灾时,到处都是大水,又连日下雨,连跟干柴禾都很可贵啊!”
“唔……”华西淩差点被一口饼给噎住,从速的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才问:“不成能吧?会这么快?”
姚延恩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我看也是,就他那性子,就是个肇事精。等这边的事情告结束,还是让他那里来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