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太太叫她恶鬼,苏可嘴角的笑容倒真的往狰狞上靠了几分。
犹记得那日,老夫人说:“……老三比令航大了十岁,你明白这十岁意味着甚么吗?整整十年,我的孩子怀了就掉,怀了就掉,可这个孩子五岁背诗,七岁出口成章,十岁的时候已有了局的决计。你感觉我该不该惊骇,该不该担忧。我嫁过来的时候,侯府因为新皇即位而岌岌可危,若不是我唐家奋力保住这份光荣,现在哪另有宣平侯这个爵位。我们辛辛苦苦保下的光荣,让我拱手让人,我做不到,任谁也做不到。
看着三太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苦心运营的统统,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夫人怀大姑奶奶的时候,将田太姨娘开了脸送到老侯爷身边。凭老侯爷在积旧库房为田太姨娘做的那些灯笼和木工,足以见得老侯爷对田太姨娘的喜好。
“你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你应当明白,行房后一碗汤药,甚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彩蝶(田太姨娘)这么多年来始终听我的安排,但是郑妩双(郑太姨娘)呢,背着我偷偷停了药,生下老三后哄着老侯爷连孩子的面都不让我看一眼,恐怕我将她的孩子抢走。她觉得有了老三就能一世无忧了,可我将高氏送到老侯爷身边,老侯爷可还去过她的屋一回?她觉得返来认个错,到我身边做低伏小就行了,真是痴人说梦。
老夫人的血崩没夺走她的性命,而另一边田太姨娘却怀了双子,一时的怔愣和耽搁,带着私心,带着事出俄然的慌乱,第二个孩子就胎死腹中了。
……
三太太听着这长篇大论,俄然咯咯地笑出声来,疯颠地看着苏可,点头晃脑说道:“至心话?你晓得我过的甚么日子,你能明白我多少的哑忍。别拿着文淇和文洐来威胁我,现在你们能治了三爷,今后也会治文淇文洐。我不会让你们有这类机遇的。”
“只要你罢手,对侯爷的事守口如瓶,我包管文淇和文洐兄弟的此后,不会有旁人的插手。”
三月十八,黄道谷旦,宜出行,宜动土。苏可命人备了两辆马车,亲身去了宣平侯府。
“是,我抢了彩蝶的孩子,那又如何,连老侯爷都是默许的,这个侯府毕竟要有一个嫡子。可彩蝶双子的短命也还是要算在我的头上,当时候的世家夫人哪个不在背后群情我。二十六年,令航建功立业了,我还是脱不掉这个骂名。
大师都是受害者,却又都是祸首祸首。
“你包管?你拿甚么包管?”
侯府要的是嫡子,这只是一个身份,却不代表这个孩子是出世在谁的肚子里。老侯爷对田太姨娘心疼有加,返来后,老夫人和孩子都没保住,田太姨娘同时生下了儿子,能够瞒天过海,说是老夫人生下的。那么今后呢,作为嫡子真正的母亲,会不会有朝一日扶正成为后妻?
她难受,她不幸,但是苏可不会怜悯她。
这么多年,府里讳莫如深,邵令航说田太姨娘是因为没有孩子而疯的——是,她没有孩子,可不代表她没有怀过孩子。
“来人呐,将三太太好生送出去。”唤了人出去,苏可对三太太莞尔一笑,“明日傍晚之前,我等着三太太的答复。”
面对老夫人的诘责,苏可感觉很难受。
是不是老夫人当时一命呜呼,即便孩子没有死,也活不到老侯爷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