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绿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苏绿檀忍不住笑,“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乃思慕之语,可不适合用在长辈身上。连赵氏这个不大识字的,都晓得这信里要表达的可不止是孝心罢了。这白痴,莫非就只看出了方宝柔的一片孝心吗?
书房喧闹无声,烛火烧得噼啪一声,突破了非常的氛围。
钟延光把信递到苏绿檀面前,轻声道:“想看就看,你若感觉不当,回不复书,如何复书,你看着办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端庄夫人,内宅之事,也该你插手。”
苏绿檀眨着眼解释道:“也不是说想看信,就是想学一学嘛,我阿弟也是读过书的人,我若把家誊写的太直白了些,岂不是叫他笑话?”
苏绿檀轻哼一声, 瞧着书桌上还没被启封的信,又伸手提了提已经变轻的食盒, 道:“吃完了还没看信呀?”
因少饮少食,提笔有力,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万千言语,尽在不言当中。
钟延光皱着眉,这话乍然一听有些事理,但回味起来,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轻嗅两下,仿佛闻到了甚么味道。
苏绿檀嘻嘻一笑,道:“也是这么一个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读着夫君写给我的手札,情义绵绵,回味无穷……”
喉咙耸动,钟延光感觉周身逼仄,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背对着苏绿檀。
苏绿檀走到椅子中间,拿起披风,道:“把这个忘了,过来取。”
钟延光安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浅显的手札来往,你是侯府女仆人,看一封信有甚么要紧的。”
钟延光瞧着苏绿檀脸上明丽的笑,道:“又笑甚么?”
钟延光手指俄然就变凉了,他道:“我――写的手札?”
苏绿檀撇嘴道:“也问过你的身材状况了?”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畴昔,道:“谁都问了好,偏不问我,看来也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钟家放在眼里。也不晓得她写这封信的企图到底是为了甚么。”
钟延光愣然半晌,点一点头。
窗外细雨绵绵,风声阵阵。
苏绿檀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把披风搭在臂弯里,嘲笑道:“嘁,那就是夸她端庄贤淑诗书满腹了?这是方家写来的信吗?我怕是方表妹写来的罢!”
苏绿檀点头,钟延光入迷半晌,手指头滑到了她的鼻梁上,她缓缓抬起下巴,他的手指头游走在她的鼻梁上,轻点她的鼻尖。
苏绿檀捏着披风笑道:“你是怕我淋雨抱病了?”
苏绿檀不动,问道:“你可要复书?”
钟延光伸出一根指头,抵着苏绿檀光亮的额头,道:“退归去。”
往前凑了几分,苏绿檀又笑了笑,道:“夫君……”
苏绿檀道:“笑你刚才说的话。”
敬颂颐安,盼即赐复。”
公然如此。
苏绿檀眸子里闪着一丝坏笑,道:“你、猜、呀。”
钟延光道:“不过是些亲戚之间慰劳的话罢了, 莫非要看一整夜?”
钟延光薄唇成线,摇了点头。
钟延光坐在书桌前,一本端庄道:“你到底还管着些内宅之事,总归是不病的好。”
“姨母赐鉴:揖别尊颜,瞬经匝月。不瞻光霁,数月于兹。疏逖德辉,忽经一捻。睽违道范,荏苒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