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丫环们打好热水出去,钟延光叮咛道:“脖子也要热敷。夏蝉,让人去二门上催一催,大夫如何还没来。”
夏蝉连声应“是”,从速出去安排。
钟延光“嗯”了一声,道:“随你,记在账上便是。”
夏蝉在二门上盘桓,又等了一刻钟,终究把大夫等来了,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荣安堂奔。
苏绿檀抬手道:“你们吃你们的,我去送了东西就出来。”
然,钟延光没听错,有人拍门了。
苏绿檀道:“甚么时候有空?”
钟延光奇特道:“信如何了?”
吃过饭,苏绿檀还不见钟延光来,问夏蝉厨房里的菜好了没,小厨房的人说好了,她便让人把饭菜都装进篮子里,预备亲身提去。
夏蝉接话道:“书房那边不是有两个在外服侍的诚恳丫环么?”
苏绿檀盖上盖子,“哦”了一声,低头捏着衣角道:“没有苦瓜,放心吃。”
拿起信,钟延光道:“这个?”
苏绿檀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些东西,但是超出了我的例银。”
阁房里,苏绿檀正躺在床上,小脸通红,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眉间暴露显见的愁色,嘴角也抿紧了几分。
苏绿檀趁此机遇, 揪着话本, 伸手往窗外一扔, 呼啦啦一声,立即盘腿坐起来, 看着钟延光哀怨道:“我等你好久了。”她晓得钟延光夙来只读圣贤书和兵法, 这类话本向来不入他的眼,以是不能让他发明, 她在看这类俗气的东西。
苏绿檀笑道:“好,那我走了,食盒叮咛丫环送归去就是,早些安息。”
苏绿檀答:“你我新婚燕尔之际写的情诗呀。”
情诗这回事嘛,当然也不是真的,是她跟钟延光说,至心相爱的人,如何会不留下一些凭据,光是定情信物不敷,还要有手写之书才作数,便闹着要他抄了一份。
苏绿檀欢畅得恨不得喝彩,男人的钱可真好骗,她恨不得顿时取五百两出来藏在小金库里。
摸着苏绿檀滚烫的额头,夏蝉想起苏绿檀之前发热的时候,忍不住抹着泪道:“太烫了,蜜斯这些年都没再病的这么短长过了,陈大夫如何还不来啊!”
钟延光不大安闲地走畴昔, 声音嘶哑道:“等我做甚么。”
坐上桌,钟延光很快地吃完了饭,回到书桌前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风。
钟延光握着杯子道:“好好用饭,气色好的人,都不丑。”
朝外看了一眼,雨仿佛下大了,这个时候,苏绿檀应当已经走到荣安堂了吧。
苏绿檀微怔,随即绽笑道:“好。我问你,刚才我若真要一个孩子,你给不给?”
夏蝉急得眼泪打转,从金陵苏家式微,几乎满门毁灭,后至跟着主子陪嫁入京,进到这深宅大院,过着高低都不能获咎的日子。几经波折,要不是苏绿檀日日故作轻松,她不晓得要哭过多少次。
钟延光问道:“那是甚么?”
忧思过虑……钟延光微怔,随后一一记下,才命人送走了大夫。
等人走了,苏绿檀才回身进屋,夏蝉把门给关上了,备上热水给她洗了个舒畅的澡。
钟延光被烧红的铁块烫着了似的,立马从罗汉床上弹起来,退开三步远,冷若寒霜的脸发红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