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道:“时候尚早,我同你一道去。”
钟延光也是这个意义,二人便一起比肩去了千禧堂。
苏绿檀正筹办挑帘出去,纤细的手拨上珠帘,丝丝凉意沁如皮肤,顿时明白过来,钟延光已经病愈了,这会子怕是不肯她同眠共枕了。
苏绿檀抱着被子出来,下巴搁在被子上,气鼓鼓地看着他,道:“莫非在看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喊了半天你才承诺。”
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的国师点一点头,将视野从苏绿檀的脸上挪开寸许,道:“本座告别,待侯爷醒来以后,如有异状,夫人可再令人持名帖来寻本座。”
伉俪二人一起用完早膳,苏绿檀道:“恰好一块儿出院子,我还能跟你一起走一段路。”
苏绿檀驾轻就熟地走到书房里边,把被子往小床上一扔,道:“我晓得你要跟我说,彻夜会忙到很晚,我给你把被子送来了,免得你夜里着凉了,到时候害……”
院子里风声吼怒,苏绿檀裹紧了披风,敲了拍门,侧身站在书房门外,道:“夫君,你还在看公文吗?”
苏绿檀笑笑道:“好呀,先去婆母院子里,跟婆母一道去太夫人院里。”
“母亲!”钟延光打断了赵氏的话,道:“别说了,不是她的错。”是他不肯碰她,不是苏绿檀的错。
赵氏管家,常日里事多,觉浅,起的也早,这时候她恰好刚用完早膳,叫丫环把碗筷撤了,坐在次间里等苏绿檀过来,但是她没想到,钟延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钟延光抿着唇不语。
钟延光模糊闻声几个字,头皮又开端发紧。
夏蝉给苏绿檀在热水里绞了帕子,冬雪给她除簪披发。
假山前面,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里边走出来,月光下的钟延光神采黑黑的――他爱她爱的要死?!
夏蝉道:“亥时了。”
钟延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对付地应了一声,便跟上了苏绿檀的脚步。
苏绿檀一点头,便拉着披风走了,钟延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不见人了,才关上门,灭了蜡烛回小床去睡了。
赵氏震惊又肉痛地看着钟延光道:“儿啊,我才说了她两句你还护着她?”
刚嫁到钟家来的时候,赵氏是要求苏绿檀每天存候,好给新媳妇立端方。太夫人看得出来赵氏成心难堪人,便也难堪赵氏,这才免了苏绿檀日日存候,但侯府毕竟是侯府,月朔十五这两天仍旧免不了。
冬雪道:“园子里进了野猫,明儿奴婢让人赶走。”
冬雪赶紧应了一声。
丫环夏蝉跟进阁房,忧心忡忡唤道:“夫人。”
钟延光收下信,道:“晓得了,儿子归去就看。”
两个陪嫁丫环当然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钟延光问她:“你起这么早做甚么?”
隔壁荣安堂里,夏蝉还在揣摩苏绿檀的那句话,末端忍不住问道:“……夫人,你那句话到底是甚么意义?”
但夏蝉还是迷惑道:“夫人, 侯爷到底如何了?奴婢瞧着是有些怪怪的……”多的话,她没敢说,怕说了伤主子的心。
钟延光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看了半天, 才起家出了荣安堂, 到隔壁的侯府内书房去了。
苏绿檀咬一咬牙道:“传晚膳,备热水,一会儿吃饱了我要沐浴。”
苏绿檀蓦地起家,甩着冷脸就要告别。
一刻钟后,钟延光也悄声回了书房,面对着堆积在面前的折子,却没故意机看出来,风声阵阵,耳边却仿佛呈现了猫叫,他又记起苏绿檀在园子对丫环的叮嘱,目光顿时变得暖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