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中半点轻风都没有,明晃晃的日头照得人头晕脑胀,恨不得找一处荫凉之处窝着,不再出门。偏生另有恼人的夏蝉在叫喊不断,不知死活地争相大声鸣唱,吵得人更加的烦燥。
如晴撇了一下嘴,“不管才好呢,恰好表少爷…”
他森然的话像彻骨的寒气,连她身上盖着的薄被都抵抗不了。像是挣扎了一会,她才慢悠悠展开了眼。先是半眯着,而后看清来人,瞳孔睁得老迈。
她眨了一下眼,男人还在。并且视野远处是雕花镂刻的家具和各种在博物馆才气看到的摆件,屋内的四角,则摆放着冒着寒气的冰鉴。
她闻言,睫毛抖得更短长。就算是没有展开眼,都能感遭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个男人声音倒是好听,就是语气太冷了,冷得人瑟瑟发颤。
细看她的容颜,眉色倾城,冰肌雪肤。长长的羽睫覆下,遮住本来眼下的青影。暴露的脖颈处,隐见一道极淡的勒痕,呈淡粉色。她眉头舒展着,似是极不舒畅。
男人丢下这句话,回身大步地分开。他走后好久,那帘子还在晃个不断。
两个丫头吓得赶快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清算着桌上的东西,再恭恭敬敬地施礼。
“就你谨慎,我们一起去吧。”
男人的声音极冷,冷得令人彻骨。他看着她的眼神,像看脏东西般,不屑、鄙夷。而她,则在内心百转千回,试图弄清楚面前的状况。
如翠似如释重负般,“应当是那样的,只是侯爷那边如何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真的不管蜜斯吧?”
如晴这么一说,如翠游移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来人恰是锦安侯景修玄,他看也没看那两个丫头一眼,对她们刚才的行动视而不见。长腿一抬,径直去了里间。
珠帘前面是一张雕花大床,床上大红的锦被绣着鸳鸯戏莲。锦被之下躺着一名女子,约二九韶华,正值妙龄。她还在睡着,鸦青的发丝像黑幕一样垂在床沿。
“依我看啊,蜜斯骗了侯爷两次,侯爷此次是不会呈现了。我再取些点心出来,我们喝茶守着吧。”如晴说着,抬脚先去了外间。
“你如果再装死,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见阎王爷。”
“你觉得你以死相逼,我就能对郁将军部下包涵?你可晓得他犯过的事情,冒顶军功那但是极刑!一旦查清,为了祭奠死去的被冒功的亡魂,只怕是你们百口都要跟着放逐。”
如晴也跟着起家,两人一起进了阁房。床上的女子还在睡着,呼吸还算均称。她伸探了一探,缩回笼在袖中。
他头发束着,上缚玉冠。身着深紫的锦袍,腰间垂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的流苏亦是深紫的。
外间,倒是坐着两个丫头。身着青衣的丫头名唤如翠,另一个杏衣的丫头名唤如晴,她们都是内里女子的陪嫁丫头。
她仰着面,看着头顶大红的纱帐。男人最后唤出的郁云慈三个字,完整解开了她的利诱。
郁亮?
他嘲笑一声,“如何寻死不成,还学会装死了?”
莫非?
她的脑筋里划过腐败,记得昨夜临睡前,她随便翻看了一本无聊的小说,内里有个将军也叫郁亮。
“有甚么万一的,真如果万一那才好呢。免得我们还要留在侯府里,到处受气。”
景修玄停在床边,眼神冰冷地睥视着床上的女子。床上的女子睫毛又颤抖着,就是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