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硬。”他答的很必定。
“你是不是觉得孟家的是来找我的?”因避讳女人家的闺名,平南侯没有直呼其名。
庄颜也不明白父亲如何俄然如许焦急让她订婚,但也只能等他返来再说。
父亲老是如许专断!
庞致不想庄颜为别人的事多操心,劝道:“不是薛贝也会是别人,她这个脾气,就只能是这个命。”
饭罢,一家三口移到东次间里去坐。庄守义和黄氏一东一西坐在罗汉柏榻上的矮几两边,庄颜端坐在椅子上,手边的小桌上有一杯热滚滚的茶。
“平白替您做事,侯爷不怕那掌柜起疑?”
别的本领没有,黄不羁看人倒是一等一的准,庄保业他也来往过,是以非常清楚此人内里如同败絮,不是甚么良家后辈。近墨者黑,如果崔博文也跟他有来往,想必也是衣冠禽兽罢了。
饭桌上青釉圆瓷盘盛着肥鹅烧鸭、熟肉鲜鲊、鸡签、煎鱼、卷饼,中间方盘里的是红焖肉,三人面前三盏燕窝伴半边咸鸭蛋。
“是薛公子!可——”薛贝是驰名的花花公子,孟凌云那样暖和恭从的人,如何会爱上他?她也不能爱上他啊!
庞致暗笑她防备着他。
但愿孟凌云明白。
从走道出去,他们待的雅间是第二间,庄颜站在门口往右边数了两间,又拐了个弯,方去到第三间,瞥见门顶上写着“荷香榭”,四下又无人,方排闼出来了。
这都是他决计安排的。归正她聪明,都能明白。
第二十九章:
再者,他明白,不肯说是因为不敷信赖和依靠。庞致不焦急,她对他的警戒之心,他会一点点崩溃;而她的至心,他会一点一点的夺过来。
“我大伯母虽为人热忱,只不过甚次见就待您如许好,还是头一次,对了,我那堂姐如果见了您,必定也和大伯母一样爱好您。”
“你走吧,等你们走了我再走。”如许他们就只当平南侯早就走了,也不会想到庄颜和他独处过。
庄颜不晓得的是,庄静因那日一面之缘,真正地爱上了平南侯。
黄不羁百忙当中回了个头,“去吧去吧。”
……
兰儿低头答是,站在门内悄悄等着。
“那也不是现在返来——刚才还说不躲我,现在又躲我?”他的脸离她很近。
黄不羁不知此中原因,奇特道:“颜姐儿这般看不上崔博文?”
低了头,庄颜答道:“孟家蜜斯来早了一步,邀了我去,她父亲又与您同在礼部为官,方不好辞,况女儿又不晓得崔夫人要来,便与她去了。”
庄守义看向庄颜,道:“崔博文那后生实在不错,何况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毫不会害你就是了!”
庞致在三角椅上坐着,渐渐悠悠斟了杯茶,道:“在我的面前,就不要想别人了。”
待了这么久,庄颜低头道:“时候不早了,去晚了恐有人生疑。侯爷走不走?”
“侯爷……快让开。”庄颜推着他,力量不大,底气也不敷。
寂静无言,庞致问:“你不欢畅了?”
庄颜是有昼寝的风俗,只不过本日事急,方不敢睡,胃里不觉胀了,便叫兰儿服侍她换了身衣裳,整了整发髻,待会儿好去见崔夫人。
点了点头,庄守义道:“做得很好,也该与崔夫人好好相处。”
莲儿上前一步,正要答话,外头晴儿小跑出去,头上是密密匝匝的汗,喘着气道:“蜜斯,崔夫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