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府,庄颜先送黄氏回了常喜堂,亲眼看着母亲安坐在榻上,才折回了本身的碧泉居。
庄静红着脸,绞着帕子咬着唇,低着头不肯说。纵使她有再大的野心,说到这件事还是不免害臊。
庄颜边走边笑,别的人靠身份或是运气来谋良缘,而她靠的是脑筋。兰儿抱着几幅画卷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满心疑问,但只字不言。
兰儿跪下道:“蜜斯,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庄颜低首细声道:“不知院内有人,请公子莫见怪,还望公子行个便利,让我先走一步,免得惹人曲解——兰儿,快清算好了随我走。”
还未穿过拱门,西塔院的游廊上,忽见东次间暴露玄色直䄌的衣角来。兰儿微惊,庄颜表示她不准出声,今后跨了两大步,兰儿也快步跟上。红色圆拱门恰好挡住两边视野。
兰儿轻柔地替她揉着腕子,忍不住迷惑道:“蜜斯如何晓得掉在地上的必然是那副绢扇遮面的画像?”
庄颜自小体弱,如此她外祖父才亲带她强身健体;庄守义诲人不倦,初为人父,天然是倾其统统。自幼所习甚多,她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影象力也是极好的。
进了次间,庄颜叮咛莲儿去倒热茶,又使唤兰儿坐在杌子上给她揉右手的手腕子,左手支在南榆木桌上,撑着脑袋愣愣入迷。
庄颜听着他洁净的嗓音,另有方才她慌乱一瞥看到的惊为天人的模样,嘴角泛着笑意,若这“天赐的缘分”成了,也不枉她如此劳心劳力了。
回到家中生闷气,拿两个二等丫环撒了气,又是揪耳朵又是掌掴,这才舒坦了一些。
霍三娘染了蔻丹的指甲拍着她的背,道:“莫哭,看我如何经验她,总有叫她求我的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她自小就明白的事理,刚好她霍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董妈妈点头说:“比来大夫人非常留意夫君后辈,许是……”和你的婚事有关。当着一众下人面,她不好直言,垂了低头,没有往下说。
兰儿回神,蹲下身捡起画卷,谨慎翼翼地卷起来。
庄颜对劲一笑,下巴微抬,道:“你去把画翻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