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粗鄙的旧名，蓝烟有些羞赧，固然低着头，也看得见她浮红的双颊。
为了贤德的名声，黄氏能忍，她也只能忍。
这一别，庄颜上了马车就笑个不断。平南侯在想她！她又何尝不是，只怕久看生厌，不敢频繁相见。
“娘舅别送了吧，我本身出垂花门。”
“也是，你二姐那里，她定是不敢去了。佩姐儿虽是庶出，也是在你三婶名下养大的，来往密切些，也无妨。”
庄颜含笑，“娘舅办事我放心。”
庄颜不语，点了个头便走了。
“也好，留点时候她清算金饰，和姐妹们打个招声。”
霍三娘话虽粗鄙些，但也有事理。庄颜的确管不了那么多，她也不想管那么多。
“奴婢免得。”蓝烟接了镯子，低着头答道。
庄颜也恰好盯着她，两人视野相对。银月骇得低了头，正要回身出去，被庄颜叫住了：“银月慢着。”
点到即止，庄颜松了口道：“回偏院去吧。”
“你才进府几日，都未曾与我会晤几次，连我行几都弄清楚了，心机倒是活络，我便明显白白警告一句，凡是你有丁点不洁净的心机，马房、浣洗院，到处都可以是你待的处所。”
邱妈妈走后，那些下人里有个婆子两眼放光，走到霍三娘面前把庄颜给两个女人立端方的事简朴说了一遍。
实在以蓝烟的本领和聪明，早该做一等丫环的，只是潘梦蝶面前经心折侍的白叟多，五槐堂里再不轻易出头了，这才在二等丫环的位置上熬了好久。
“是了。你要她，我必定要给，不过还是问问她的意义吧。”蓝烟心系黄不羁，这会子不晓得愿不肯意走。
回到碧泉居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庄佩公然归去了，只是走之前留了几句话，叫兰儿传给庄颜。
庄颜站起家，扶起蓝烟，脱动手上的玉镯子带在她手上，和顺道：“我府上吃穿也很好，院子里的人也都很好，你去了不消怕。”
庄颜高低打量了她，道：“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这里不比坊间，若为私欲行不轨之事，是要支出代价的。你看看这屋子，这罗汉柏桌子，乌木小几，这房梁屋顶――都长着眼睛哪！”
潘梦蝶见她有去意，猜想是家中事多，不便久留，也没有挽留，“蓝烟我明天派马车给你送畴昔。”
这婆子没有被留用，有些绝望，一听有赏，又欢畅了起来。
若庄佩是姨娘养大的，说刺耳点就是“小妇养的”，黄氏必定不肯庄颜与她靠近的。
看了一眼蓝烟，潘梦蝶对庄颜道：“本来是叫别的名字，我看和绿萝两个，一个爱穿绿裙子，一个爱穿蓝裙子，才改了名字，也叫了好几年了，也不怪你不记得她了。”
庄颜把家中那场风波以平平的语气说了一遍。越是说的不经意，听众越感觉惊心。
蓝烟有些踌躇，做一等还是二等丫环，她不在乎，总不过是多些例银罢了。她往庄颜那里看了一眼，却见表蜜斯对三老爷道：“娘舅，我另有件事求你，待会儿与你说。”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黄不羁很宠庄颜，当下承诺道：“你尽管说，不出三日我就给你办好了。”
“那把人叫来吧。”就是利诱，也要诱畴昔。黄氏的孩子决不能有题目！
庄颜先去的五槐堂，恰好黄不羁也在，她也不消跑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