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妈妈倒是长叹一声，道：“能有甚么主张？我们毕竟是给人做主子的。”说着，她凑到马姨娘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便是在这后宅里得点尊敬，在主子面前，我们还是甚么都不算。以是，我筹算明儿去找一找你娘舅，你娘舅说的那件事，倒是能够再揣摩揣摩。”
等马妈妈领着人来到绣楼时，便只见绣楼前不大的天井中，竟呼啦啦跪了一院子的人，乃至连二爷侯玦也老诚恳实跪在那边。
而十三女人侯珊娘，在五房天然是被叫作“大女人”了。
“啊……”
甩动手掌的珊娘回眸一瞪眼，小胖墩打了个嗝，惊骇地咬住本身胖胖的小拳头，竟真不敢哭了——那老练的行动，几乎逗笑了大怒中的珊娘。
“哦，”珊娘笑道，“那么，再请奶娘给二爷解释一下，何谓‘长姐’？”
珊娘蓦地一声低喝，直喝得那小胖墩较着打了个颤抖，都顾不得捂那仍麻麻痛着的屁股，忙不迭地领着他的奶娘丫环们一溜烟地跑下楼去。
“出去！”
就只见珊娘长发一甩，以膝盖压住阿谁尖嚎着的熊孩子，回击指向世人，“谁敢过来？！”
马妈妈咬咬牙，冲着楼上行了一礼，回身领着世人退了出去。
隔着那做成美人靠式样的雕栏，她问那小胖墩道：“你这是在给我上眼药吗？”
马姨娘却想不到那么多，只推着她娘的胳膊道：“那死丫头呢？竟由着她作威作福不成？”
比起之前那细眯着眼的残暴模样，明显现在她脸上带着笑，却仍莫名就刺激得世人后背一阵生寒。
像头被从冬眠中吵醒的熊普通，凶性大发的珊娘毫不客气地又揍了那熊孩子一套三联掌。
奶娘冷静打了个寒噤，缓慢地垂了眼，心下倒是一阵悔怨——不该想当然地觉得这十三女人是落了毛的凤凰，而适应奉迎小主子，却白被人当枪使了一回。
偏那小瘦子不平气，在她的膝盖下挣扎哭嚎着，一边转头号召着他的那些丫环婆子们。
看着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胖墩，珊娘嫌弃地松开手，任由那小子跟见了鬼似的，提着裤子手脚并用今后退去，她只站在那边若无其事地甩动手掌。
一声“十二爷”，顿时叫侯玦听明白了，他这才刚回家的大姐姐是在表示，她筹算把事情闹大，闹到族里，乃至是学里……
确切是疼。珊娘的手都打麻了。
“打死她！快给我打死她！”
“哦？本来二爷是替你姨娘出头呢。”珊娘笑道，“好孝敬的孩子。明儿我得去学里跟先生说一说，我们十二爷真孝敬，要替他姨娘出头，经验他姐姐呢……”
小胖墩这会大抵是屁股上不疼了，一梗脖子，嚷道：“你占了我姨娘的院子……”
“那么，这么一大早的，二爷领着你们——啊，不，我说错了，是你们领着二爷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甚么事呢？”
“你急甚么？”马妈妈的马眼儿一瞪，“这会儿老爷不在家，才由得她放肆罢了，等老爷返来，你那边多下点工夫，还不是甚么都有了？今儿她但是叫二爷在她院子里跪着呢！”
奶娘一抖，只得咬牙道：“是……是女人的院子。”
珊娘恶狠狠地低吼一声，毫不客气地又往那白生生的光屁股上甩了三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