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自大狷介,向来不参与府里的事。听着老太太的话,她不由一阵惊奇,忙起家禀道:“这怕是不当吧?女人们都还小呢……”
“岂止,一大帮子人呢。”罗老爷笑道,“郡王爷还把小世子也带着了。”
二姨娘站在帘下,低头思考半晌,又扭头看向两厢,见那边灯火都熄了,便问金锁:“四女人今儿咳嗽可好些?”
那边厢,六姨娘听了这话自是喜不自胜,五姨娘的神采则变得一片惨白。二姨娘看看老太太,又趁人不备和黄妈妈互换了一个眼色。三姨娘一边浅笑着一边看着这众生百态,只感觉今儿早晨的光阴过得甚是神韵悠长。
老太太这句话一出口,满屋子的声音顿时便是一静。
虽这么说,罗老爷心下还是一阵悠然神驰,心想,赶明儿他也能够带着儿子出去,教儿子骑马打猎等事了。
一番话劝得五姨娘自是低头不言。半晌,五姨娘低声道:“老太太说,要让太太管事儿,还说让我们帮衬着太太。我想着,老二是老太太的人,老三又是那种狷介的性子。老六一个乡间丫头,见地有限。老四更是一个没魂儿的皮影。现在太太跟前竟是没一个能得依重的人,如果此时我出来帮着太太,你觉着太太会认我的好吗?”
她的这番娇态又引来罗老爷的一阵怜香惜玉。可看看母亲大人那透着寒气的脸,罗老爷也不肯意为了个小妾惹老太太不快,便哈哈笑道:“我才刚打趣了她几句,她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金锁一边应着,一边扶了二姨娘回屋,又道:“老太太到底是如何想的?现成的放着姨娘不消,倒还叫上那些甚么都不懂的姨娘们,也不怕府里被折腾得乱了套。”
罗老爷看了心下不由一动,便悄悄抬手在五姨娘的腰上拧了一把,低声道:“今晚等我。”
金锁抬手揉了揉脑门,道:“可她比起姨娘来,差的就是一座山了。”
老太太最恨的就是这类会矫饰风情的小妾,当下便冷着声音道:“老五,你干甚么呢?给你们爷换件衣裳都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会换还是如何?!”
老太太也在那边叮咛,“还不从速给你们老爷拿衣裳来换?”
二姨娘又看了一眼两个女儿的卧房,叹了口气,道:“别觉得老太太老了,就好乱来,她内心明白着呢。现下我们这是在老宅,情面来往未几,家里没个分寸也没人实际。如果将来回了都城还是如许,那但是要贻笑风雅的。何况,也没有哪个大师世族说是由一个妾出来主事的。就算上头顶着太太的名,若下头只要我一个,明眼人谁又看不出来?还不如把统统人都拉上,各自分拨了事由,倒也让人无话可说。”
那罗老爷在女色上不如对打猎那么上心,可跟前有个美人儿冲着本身搔首弄姿,总也能代表着自个儿的男人气势,不由就哈腰凑到五姨娘耳边低声说了句甚么。
“怎的不能说?!惹毛了我,不过是一剂耗子药的事!”五姨娘虽发着狠,到底还是胆怯,不由抬高了声音,恨声又道:“奶娘是没听到,要把小六小七都归到太太名下呢!老爷要来,她也不让。她这是要断了我的活路,既如此,便拼得个鱼死网破又如何!”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小二的性子有点偏,我看她阿谁奶娘不顶事,赶明儿金环去二女人跟前吧,别人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