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李妈妈又心伤起来,便一时嘴快,答允道:“你们家只李大身上有差事,现在他这一走,倒是艰巨得很。幸亏府里头四姨娘和六姨娘都有了身子,将来老是要用奶娘的,等满儿娘生下肚子里的这一个,我且看看有没有机遇让她进府当个奶娘吧。”
“甚么?!”李妈妈一听就火了,“这是那里的话?!前儿东边的刘老栓死了娘,不也请了和尚羽士?!那会儿如何没听他们放一个屁?!显见着是看人欺负呢!”
李妈妈跟在李全福身后往家走。做了二十几年的伉俪,她一眼就看出老头儿心境不好,便问道:“如何了?”
李妈妈问。
“别提了,那姓叶的一早就躲出去了,王八蛋!”李繁华骂道:“倒是底下人透了句话,说是这宅子离府门近,如果想请和尚羽士,只要搬到前面去不碍着人的眼就成。听听,定是有人眼红这宅子,要逼着他们孤儿寡母给人搬场腾屋子呢!他娘的,老爷太太都甚么还没说,他们倒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起来!”
“这是如何说的?”李妈妈一头雾水。
望着那独一的两个亲人,满儿一撇嘴,扔动手里的承担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边,李妈妈刚安设好李大师的,那边满儿姥姥和李繁华就气冲冲地进了门。
“如何说?”李妈妈问儿子。
“这又那里算得上是欺负了?姓叶的话虽说得刺耳,可理上倒是挑不出一丝的错。现在大小子也没了,他媳妇又是个外聘的,那屋子原也不该他们能住。也就只是搬个家罢了,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你如果把这事闹到文大管家那边,伤了叶二的脸面不说,我们跟大管家也就那么点子友情,叫你用来帮了她们母女,倒是就帮不了我们繁华了。你内心且衡量衡量,这孰轻孰重?再者说,肚子里的阿谁,是男是女还不晓得呢。如果个小子,我这做叔公的能不布施着?如果还是一个丫头,将来也只是再给一份嫁奁的事。我们好歹也不会看着她们娘儿几个过不下日子去不是?何况,你也承诺了,将来有机遇把满儿娘弄进府,只不亏了她们就是……”
满儿怀里抱着用青承担皮包着的红锦锻,愣愣地站在那边望着叔公和婶婆远去。原是姥姥说,家里守着孝,这东西是用不上了,且拿去还了叔公家的情面,却没想叫她听了这么一番话。
满儿冲她磕了个头,哭道:“婶子休怪,只是满儿也没体例了,只能来求文爷爷给做个主。”
李妈妈一愣,想了想,道:“但是,太太跟二姨娘,又那里是会善终的事……”
她这一哭,倒是把满儿娘从浑沌中哭醒了过来。满儿姥姥也忙上前拉过满儿,细问究竟。
这文大管家因是府里几辈子的白叟了,故而他家的宅院位置最好,正位于老宅后门的正劈面。
“我偏不!”满儿倔强地一抬头,“天底下总有说理的处所,我去找文爷爷去!”说着,不待姥姥伸手来抓她,就独自跑得没影了。
一句话逗得罗老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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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举手之劳恰好为我所用
满儿抱着承担回到冷冷僻清的家里,见她娘又出来了,正跪在灵前,一脸板滞地望着那具棺材。她姥姥似是劝不住她娘,也只得在一旁陪着。
李妈妈一听,也气坏了,道:“他叶二不就是仗着二姨娘在老太太跟前有些面子嘛,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不可,我要去找文大管家,倒要看看那姓叶的能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