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媳一看,便拉着个脸想要上来推开满儿,一昂首,却见文伯冲她使着眼色,她只得一肚子迷惑地退了归去。
李满儿忙放开扶着她娘的手,膝行到李妈妈跟前,拉着李妈妈哭道:“婶婆别走,快看看我妈吧,我妈看上去不好呢。”
罗老爷立时就想起了明天输掉的赌局,不由感念起李大来,道:“真是,公然是好人不常命啊。李大多好的手腕,竟就这么没了。”
一提这话,李妈妈又是一肚子的气,道:“太太那边你又不是不晓得,早已经被冷了心肠。只怕就算被欺负到头上,她还只觉着是替上一辈子还债呢!”
这伉俪二人闲话着,倒是没留意身后缀着个满儿。
满儿怀里抱着用青承担皮包着的红锦锻,愣愣地站在那边望着叔公和婶婆远去。原是姥姥说,家里守着孝,这东西是用不上了,且拿去还了叔公家的情面,却没想叫她听了这么一番话。
一句话逗得罗老爷哈哈大笑。
听着这话,最受宠的长随林四不由一撇嘴,用心做出一副酸相,道:“老爷这话说的,倒是我们这些祸害该活千年了?”
满儿抱着承担回到冷冷僻清的家里,见她娘又出来了,正跪在灵前,一脸板滞地望着那具棺材。她姥姥似是劝不住她娘,也只得在一旁陪着。
“甚么?!”李妈妈一听就火了,“这是那里的话?!前儿东边的刘老栓死了娘,不也请了和尚羽士?!那会儿如何没听他们放一个屁?!显见着是看人欺负呢!”
刚到李大师门口,李妈妈就是一愣。
要说堂堂平阳伯为甚么放着正门不走,非要偷偷摸摸从自家后门溜进府去,却还要从老神仙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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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举手之劳恰好为我所用
“笨!”李全福打断她,又白了她一眼,“二姨娘是甚么样的人?那但是大要工夫做到了骨子里的人,又哪能做出那种会跟太太撕破脸的事?只要我们未几事,她也不会来烦难我们。就算叶二霸道些,只要我们不挡着他的道,他又何必来碾压我们。”
那满儿顶着一口气跪在那边,早就猜想着要挨一顿骂,乃至一顿打的,却没想到文爷爷竟然是和颜悦色,那口气顿时就塌了下去。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由就扯着文伯的衣袍下摆,放声大哭起来。
望着那独一的两个亲人,满儿一撇嘴,扔动手里的承担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但是,”李妈妈紧跟上两步,“那到底是你的亲侄儿亲侄媳妇,莫非就眼看着他们被人欺负?”
因罗老爷一向记取老神仙今儿上门的事,又晓得那是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怕从正门收支被那牛鼻子撞个正着,故而打从山里打猎返来后,干脆就直接奔着后门来了。
他瞪了李妈妈一眼,又转向满儿姥姥道:“论理,这里确切是不让鼓噪的,只是老爷太太仁厚,向来不管罢了。现在他们抓着这一条,倒是叫我们也没措置论,说出去,倒满是我们的不是。”
李妈妈一愣,想了想,道:“但是,太太跟二姨娘,又那里是会善终的事……”
李妈妈跟在李全福身后往家走。做了二十几年的伉俪,她一眼就看出老头儿心境不好,便问道:“如何了?”
她一回身,差点跟老伴李全福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