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苇青一震,昂首看着姚爷。半晌,他忽地一阵苦笑,道:“您是不是在猜,我到底出自谁家,我的身份对于您是不是能有甚么助益?”他点点头,“是,我确切有点身份的,只是,眼下我的这点身份,怕是没体例帮您任何事。可将来就难说了。如果我奉告您我的身份,您将我还归去,我的家人或许会酬谢您一笔银子,可却再没有下一笔了。而我,如果留在阿谁家里,大抵迟早还是会被人弄死。可如果您能留我下来,包管我安然长大,等将来我归去,我必然会更加回报您。一笔的买卖,和悠长的买卖,哪一种更合算,姚爷爷您必然能算得过来这笔账的。”
姚爷不由又看着他轻咳了一声。顿了顿,他才又问道:“你为甚么想留下?”
江苇青下认识摇了一下头,正待要昂首时,那关着的房门俄然被人撞开了,雷寅双如一阵风般刮了出去,嘴里还喊着:“我返来了!”
那豆粒般大小的火苗,映在姚爷那如豆粒般大小的眼眸中,使得他那双深藏在厚重眼皮下的三角眼看起来很有些诡异——竟给人一种这双眼能够洞察统统世恋民气般的错觉。
以是说,有的谎话真的不是说的人如何高超,而是听的人不走心。三姐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就已经在那边查问着阿谁孩子:“你连哪个孩子在哪个船埠被拐上船的都记得那么清楚,如何就不记得自个儿从那里来的了呢?”
江苇青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直白说道:“爷爷内心实在已经是情愿收留我的吧?不然您也不会在我面前叫板牙爹爹是王爹爹了。”
雷寅双道:“这孩子不是才来嘛,还生着病,脚上又有伤……诶,”她俄然道,“既然今后他是要留在咱鸭脚巷的,咱也总不能老是‘这孩子’、‘这孩子’的叫他吧,偏他又不记得自个儿的名字了,咱是不是得给他起个名儿啊!”
她跳到江苇青的面前,不由分辩将手里的一个糖人儿塞进他的手里,又弯着眉眼凑到他的鼻尖前笑道:“看吧,我说话算话,我说不会丢下你就不会丢下你。我返来了。”
板牙爹皱眉道:“他又不是真甚么都不记得。行吗?”他看向姚爷,“就这么收留他?”
姚爷一摆手,打断他的自吹自擂,笑道:“就你这三寸小布丁,能用你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