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说得跟个真的似的!”三姐又嘲着她道:“你开了哪只天眼,竟看到他爹娘也在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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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不晓得她那小脑瓜里想着甚么,三姐和王静美却立时对了个眼儿,都想起之前她们仨在河边上讲的那些话来。
此乃闲话。
她低头看看神采惨白,五官精美得仿佛一碰都会碎掉的江苇青,内心忍不住打了个颤儿。那一刻,想像着被本身养蔫巴了的这孩子,她那“勇于天公试比高”的万千豪情,立时便如破了的皮球般泄了下去。
床上的江苇青听了,不由迷惑地拧起眉尖。王家人的那些话,给他一种非常较着的感受,就仿佛他们都不但愿虎爷雷寅双在这些官差面前抛头露面一样。
姚爷上前一步,低头看着满脸警悟的雷寅双道:“且不说这孩子自有父母……”
雷寅双听了,立时一挺脊背,冲姚爷爷嚷道:“我才不是想叫他陪我玩呢!我是看他找不着爹娘了,恰好我爹又没儿子,我想让他做我弟弟!”
——又一个较着的谎话。雷寅双可向来不在乎别人叫她这“虎爷”的外号的。
江苇青沉默了一下,心机转了转,才半真半假地透露道:“大抵是镇远侯府的甚么人……我不太清楚。”
王朗进门喊着“娘”时,姚爷正在西厢里查抄着三姐和小静、板牙的功课。雷寅双则因她的功课一个字都还没写,且她又承诺要看着江苇青,这会儿正盘腿坐在东厢的桌子旁,对着桌子上的本子抓耳挠腮着。听到一群人闹哄哄进门的声音,她立时丢开笔便要窜出去,却劈面就被从西厢里迎出来的姚爷和板牙娘给抓了个正着。
江苇青一怔,蓦地眨了一下眼。他竟忘了,雷寅双固然是个对他不设防的孩子,四周那些大人可没有美意的虎爷这么好忽悠……
江苇青只是顶着张十岁的壳子罢了,内心却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只看着她这踌躇的神情,便晓得她是被三姐的话给吓住了。他忙收紧手臂,抱着她的腰,对她孔殷道:“我不消你照顾,我本身能照顾本身。”忽地又小声道了句,“你别赶我走……”
屋里两个女人斗着法时,外头只听板牙奶奶笑道:“她一个小女人家家的,不惯见外人,有甚么要问的,问姚爷也行,他一向都在的。”
江苇青内心冷静考虑了一会,便装着个孩子的纯真模样,带着三分委曲的神情,看着姚爷道:“真的有人要杀我。”
雷寅双看看姚爷的背影,转头对着板牙娘一阵憨笑,道:“王爹爹返来了,我跟王爹爹打声号召去。”
雷寅双则立时一挺肩,非常义气地替他出了头,对姚爷道:“他当然会惊骇了!他可不但仅是被人估客拐,另有仇家要杀他呢!爷爷您忘了?”
世人听了连声叫着“这主张好”,板牙奶奶便嗔着在他肩上拍了一记,这才笑着号召世人在丝瓜架子上面坐了,又转头喊着小静去酒坊打酒,再叫着板牙娘下厨去炒几个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