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晓得那是些甚么人吗……”
因而他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冲着雷寅双拱了拱手,道:“是我错了。”
雷寅双又是一阵不觉得然,“便是我不说,他就不晓得我是谁了吗?等回到城里,他必定是要跟衙门里核实我的身份的。我若遮讳饰掩的,倒显得我家有甚么不能见人的事一样,还不如这么大风雅方跟他明说了,他反而不会起疑。”――她倒是不晓得,人家早对她动了狐疑了……并且,还不是她觉得的阿谁方向的狐疑。
“如何啦?”雷寅双一歪头。
因而她便晓得,小兔必定是一向跟着她的,不过没肯在陌生人面前露面罢了。
“噗!”
小老虎自小就被人这么摸着脑袋,早被摸风俗了。她都没感觉这他乡来的客人充着个父老模样摸着她脑袋有甚么不当,是以只昂首看看那位“家主”,又带着种遗憾神情看看毕竟没能找到机遇摸上一摸的大黑马,道:“姚爷必定是有甚么事迟误了。”又美意提示着他们道:“你们应当是从城里出来玩的吧?如果想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城里的话,这会儿就该走了,不然就得走夜路了。”她看看大黑马的蹄子,“传闻马如果崴了脚,全部马可就废了,多可惜啊。”
雷寅双原另有很多想要抱怨的话,偏此人竟如此干脆地认了错,倒堵得她一下子不知该说甚么了。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悻悻地放下叉在腰间的手,“算了,肯认错都是好孩子。”
她看看小兔,俄然伸手搂住小兔的脖子,问着他道:“这么说,是你给姚爷爷报的信了?可不是已经有个大赦令下来了吗?姚爷爷干吗还躲着不肯见人……”
“这还看不出来?”雷寅双不觉得然道,“且不说为首那两人一身的气度,只那些所谓的‘护院’,另有那几匹马,就不是普通人家里能养得出来的。”
见老先生这神情,雷寅双便晓得,这位“账房先生”应当真的就只是个小伤――要说这位坐堂先生原就是个狷介的脾气,整日里老是看谁都不扎眼,偏首辅大人被人那么慎重其事地从顿时抬下来时,又是那么一脸的惨白,叫老先生误觉得他这是得了多大的症候。现在诊出来竟是这等浅显人家都不会当一回事儿的小弊端,老先生的脾气立时就上来了,直把这位白白胖胖的首辅大人当作个不知官方痛苦的大族翁,以是说话才不客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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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坐堂先生倒是个脾气古怪,总以为富人都是为富不仁的,现在看这几位都是富朱紫家打扮,老头儿内心就不乐意跟他们搭讪。他昂首看看已经偏了西的太阳,转头对雷寅双道:“你替你姚爷守着摊子吧,我那铺子里也走不开人呢。”说着,一把将雷寅双拉到条案后坐了,他则冲着天启帝和首辅大人拱拱手,便这么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