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凉棚的左边,是宋家的凉棚。现在有身已足六个月的三姐和宋夫人坐在两张椅子里,正头靠头地窃保私语着。宋二站在宋夫人的身边,宋老太爷则被宋三儿拉着,和雷寅双并肩而立。几人一同往着西山大营的方向。
她这里正阐扬着说故事的天赋,把个北伐吹嘘得如摧枯拉朽般轻易时,远处俄然就传来一阵鼓响。有人喝了声“来了”,因而,她的“听众”们立时一哄而散。苏瑞缓慢地窜过马路,花姐也从苏家回到自家凉棚下,那被派来保持次序的京兆府衙役们则用水火棍重新架起一道樊篱,不准世人超出樊篱冲撞了军队。然后,世人便看到,跟着一阵烟尘四起,北伐雄师在军鼓的催促下,缓缓开了过来。
隔着一条马路,雷家劈面是定文侯苏家的凉棚。那长安长公主几近和板牙一样地板着张脸。在她的身后,花姐和安国公夫人陈英,以及之前曾参过军的一些娘子军女将们正聚在一处非常愤恚地争辩着甚么。
十里长亭外,送别亲人北上的北伐军亲眷家眷们全都聚在路旁,等着雄师开赴而过。
那路旁,各家搭起的长棚延绵出去近一里多长。
再次听到雷寅双的声音,看着她那笑得格外光辉的笑容,江苇青悄悄违了军纪,冲着她不甚较着地挥了一动手,然后提着唇角无声地应了句:“等我。”
雷寅双自幼就是个乐天派,她极少去想甚么不好的事,且万事都爱往最悲观处想。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晓得战役意味着甚么。便是她装着个一派天真的模样,给板牙和苏瑞他们编着战役故事,把那残暴的战役编得如一场不会流血的游戏普通,实在她内心深知,这些意气风发的将士,一定一个个都能全须全尾的返来。但……
江苇青浅笑着,目光于人群中扫过,只专注地找着一小我的身影。
“小兔,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