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拱手道:“待我回屋摒挡些俗物后,便即来守灵。”三娘答礼道:“在此专等押司。”随后宋江便先去了。
三娘倒是点头道:“父亲,我已经立了毒誓,岂能背信弃义?便自此孤寡一人,也无怨无悔来。”太公大悲,再无言语,点头垂泪,由时氏搀扶着去了。
三娘又寻人将那支射死晁盖的都毒箭寻来,便领一众头领在灵前设誓,定要杀得史文恭来报仇,设了誓词后,便把那枝誓箭,就扶养在灵前,以作警示。
三娘双目通红,环顾一众头领,当下掣出腰间刀来,便将一缕秀发割下,捏着那秀发朗声道:“先夫待我恩重如山,他未负我,我自不负他,我扈三娘信守信誉,便在本日嫁与晁天王来。从今今后,我扈三娘毕生不再另嫁别人,便替晁天王一辈子守节!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当下三娘便一一叮咛下去,便先教刘唐、扈成并一众扈家内眷,先把晁盖尸身抬入屋内,香汤沐浴了尸首,三娘亲身装殓衣服巾帻,停在聚义厅上。
刘唐、三阮听了,皆是心头一凛,一起道:“此仇必报!”三娘回过身来,擦了嘴角血丝,叮咛道:“四位兄弟,天王走了,将天王抬归去吧。”
稍后请公孙胜、林冲主婚,三娘一身白衣,抱了晁盖牌位,到得堂上来,便按冥婚礼节,完了婚仪。一众头领都来观礼,看了以后皆恭敬三娘节义,但也有唏嘘可惜之人。
三娘耳鬓白花一朵,不施粉黛,但一身白衣却更显鲜艳,听得宋江言语,却只是淡淡说道:“押司乃先夫手足兄弟,先夫新丧,在丧议上,还要多劳押司看顾拂照,以全兄弟之义。其他盗窟琐事,有公孙先生、林师兄等人措置便可。”
刘唐四个并一众扈从小喽啰便昏昏沉沉的起家来,按三娘叮咛抬了软轿,三娘扶在轿边,又叮咛几个脚步快的小喽啰先下山报丧,一行人便一步步踏着碎玉散琼,下了玉皇顶来。
三娘道:“主公?这个叫法倒也可行。”顿了顿后,三娘眼中寒芒一闪道:“我叮咛你刺探之事办得如何了?”黄文炳道:“郑鹰兄弟已经去了济州府,如果梁山真有人与官军勾搭,查探济州府衙以内,定然能有所收成。”
宋江闻言,也无可何如,悲从中来,又哭拜在地上,三娘叮咛将宋江扶起,随后道:“先夫身故,抢先理睬先夫敛葬大事来,诸位请听我叮咛。”此言一出,群豪皆是躬身领命,并无整齐。
却说宋江转回屋内,吴用、花荣、戴宗等人都到来,宋江接入,各自坐定后,吴用道:“现在天王传位与扈三娘子,我等迟早无立锥之地,当另寻前程才是。”
玉莲也到来致祭,却拉着三娘手低声泣道:“你此后便是不筹算再嫁,方才如此的么?”三娘道:“如此可省去很多费事,又能完了天王心愿,何乐不为?”玉莲放声大哭起来,三娘安抚了几句后,方才去了。
李逵闻言却大声道:“智囊这话不对,那扈娘子并非不讲义气之人,你看她在天王哥哥临死前,都还信守信誉嫁他,便知扈娘子是个重交谊之人。”吴用道:“铁牛性子坦直,被那女子蒙蔽了。”
宋江叹口气道:“众位兄弟都先归去吧,统统待天王丧议以后再说。”燕顺、郑天寿等人便起家告别而去。戴宗、宋清走到门口,却被宋江、吴用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