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阵前,承景看那宋将时,只见那小将身形略显娇小,面白唇红,秀眉柳目,换身衣裳便似个大师闺秀普通,若不是穿了一身青花瘊子甲,手提染血铁枪,身上血迹斑斑的,还真看不出这弱强大小一小我能杀了三名虎将。
承景英勇之余,心亦细,心头虽怒,但却谨慎,距二十余步时勒马站定,举起狼牙棒指着喝问道:“兀那宋狗,杀俺三员虎将时,敢通个姓名么?!”
夏军惶恐不已,但见帅旗倒下,顿时打乱起来,察哥见势头不好,当下勒令回军。见察哥军退,宋军顺势追逐一阵,两边厮杀一阵后,宋军得胜而回。
宋军见扈三娘又胜了一阵,顿时欢声雷动,声震四野,见夏军一时被扈三娘气势所摄,几名宋军来到阵前将三名阵亡宋将尸首取回。夏军统帅嵬名察哥见了更怒,又派一员勇将出阵来战三娘,那勇将本领不及失朵斤,未战先怯,但大帅调派不得不向前。
王进拜谢了一回,宋军得胜一阵,才算士气略振,刘仲武自教杀猪宰羊,犒赏士卒不提。
却说承景护着父亲察哥引军退回,宋军追得紧时,承景亲身断后,厮杀一阵方才战退宋军。回到臧底河城大营后,承景脱了甲胄,取下镔铁盔看时,只见秃顶脑门上被那支箭擦出一条血痕来,再看那面圆盾时,上面攒了十余只箭,心头更是大怒。
当下承景手中狼牙棒接连猛砸十余下,将三娘迫开,随后勒马便走,三娘打马来追,承景挂住狼牙棒,悄悄取了弓箭在手,蓦地间转头便是连珠三箭射来。
扈三娘见他停马,也勒住马,听他言语不敬,也怒道:“兀那夏奴,你爷爷蓟州一丈青扈岚便是!要打便打,休得废话!”说罢也不想问承景姓名,便提枪冲来。
一句兔儿相公好似中了三娘关键,顿时银牙暗咬,双目赤红,也不再答话,娇叱一声,举枪策马来战承景,承景举起钢叉上前应战。
听得父亲麾下铁鹞子虎将被杀,承景亦是大怒,当下提了八十二斤重的狼牙棒,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著斑斓绯红袍,一催胯下双翼千里马,希律律直赶出阵来。
两个在顿时穿花胡蝶般摆布来回厮杀,胯下战马吼怒不止,灰尘飞扬之间,只见枪来棒去,其速极快,垂垂化成一青一黑两道光影,将两人罩在中间。那两杆兵刃,时而寸寸订交,火星四溅,时而交滑而过,爆出几声脆响,时而头尾钝击,如中布革普通砰砰作响。
三娘大声喝道:“就你会放箭不成?”跟着便挂住长枪,取出金雕弓来,也是连珠三箭回敬畴昔。承景听得背后破空之声,急拔腰刀砍落两箭,但最后一箭奔面门而来,已不及抵挡,只得把头一缩,那箭铮的一声竟然钉入头顶镔铁盔,承景只感觉顶上头皮处一凉,箭头竟然伤了头皮。
另一头扈三娘也心头一惊,本身这一枪被那夏将举重若轻的荡开,自与夏军交兵以来,还未遇过有此本事之人。当下两人都收起轻视之心,各举兵刃细心应对。
三娘连珠箭放得鼓起,追近夏军本阵时,但见伤不到承景,只望着嵬名察哥那杆帅旗旄纛射来,三箭飞畴昔,射到擎旗之士两人,最后一箭竟将旄纛上羽穗射落,察哥旄纛顿时倒了下来。
第二日天明,承景吃了一只烤羊,心头越想越怒,定要报仇。饱食一顿酒肉后,换了顶头盔面甲,穿了两套精甲,头面都护住,又换了一柄较轻的五股钢叉,取了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口宝刀倒是近年军抄溜大会上夏王钦赐之物,削金断玉,名唤鸱吻宝刀。领了十余骑亲保护士,离了大营,自投宋军宗谷营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