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武安闲敌楼上看了个清楚,当即抚掌笑道:“此乃哪位帐下骁将?端的英勇了得。”王进转出拜道:“副经略相公钧鉴,此乃小徒,蓟州扈岚。”刘仲武哦了一声道:“可有军职在身?”王进道:“小徒一月前来延安府看望小将,适逢交战,便跟从小将出征,权在小将帐下做个亲兵,未曾有军职。”
王进拜谢了一回,宋军得胜一阵,才算士气略振,刘仲武自教杀猪宰羊,犒赏士卒不提。
承景英勇之余,心亦细,心头虽怒,但却谨慎,距二十余步时勒马站定,举起狼牙棒指着喝问道:“兀那宋狗,杀俺三员虎将时,敢通个姓名么?!”
王进得了将令来请三娘,三娘也不推让,师徒两个披挂了,各取兵刃,也只带了十余名宋军马队出寨来战承景。史进本也要去,但箭创未愈,三娘与王进都不准,史进只得闷在营内。
三娘得理不饶人,连珠箭不竭射来,承景大骇,再也不敢用刀去格挡,取上马鞍上圆盾,高低遮护,狼狈逃回本阵来。
刘仲武捻着髯毛笑道:“此等威武义士缘该多多招募些才是,王知寨,若这扈岚愿参军时,本经略可破格汲引他为副将。”王进略感难堪,只道:“也不知小徒意向,待小将问来复禀经略相公。”
承景在后追逐,三娘不时回身放箭,却被承景精甲挡开,两人一前一后往东北山里而去。
一句兔儿相公好似中了三娘关键,顿时银牙暗咬,双目赤红,也不再答话,娇叱一声,举枪策马来战承景,承景举起钢叉上前应战。
到得阵前,承景看那宋将时,只见那小将身形略显娇小,面白唇红,秀眉柳目,换身衣裳便似个大师闺秀普通,若不是穿了一身青花瘊子甲,手提染血铁枪,身上血迹斑斑的,还真看不出这弱强大小一小我能杀了三名虎将。
听得父亲麾下铁鹞子虎将被杀,承景亦是大怒,当下提了八十二斤重的狼牙棒,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著斑斓绯红袍,一催胯下双翼千里马,希律律直赶出阵来。
三娘大声喝道:“就你会放箭不成?”跟着便挂住长枪,取出金雕弓来,也是连珠三箭回敬畴昔。承景听得背后破空之声,急拔腰刀砍落两箭,但最后一箭奔面门而来,已不及抵挡,只得把头一缩,那箭铮的一声竟然钉入头顶镔铁盔,承景只感觉顶上头皮处一凉,箭头竟然伤了头皮。
扈三娘来追逐之时便防备着他,见他回身时,公然寒星三点直飞而来,三娘一手提枪,另一素手高低翻飞,竟然白手将那三箭全都接住。
夏军惶恐不已,但见帅旗倒下,顿时打乱起来,察哥见势头不好,当下勒令回军。见察哥军退,宋军顺势追逐一阵,两边厮杀一阵后,宋军得胜而回。
却说承景护着父亲察哥引军退回,宋军追得紧时,承景亲身断后,厮杀一阵方才战退宋军。回到臧底河城大营后,承景脱了甲胄,取下镔铁盔看时,只见秃顶脑门上被那支箭擦出一条血痕来,再看那面圆盾时,上面攒了十余只箭,心头更是大怒。
两人交兵五十余合,都是悄悄心惊,此人恰是平生未见之劲敌。承景心头更是骇然,此人看似如此文秀一个,枪法竟然如此迅捷狠辣,并且越战到背面,那枪越来越快,力道越大,不见半分弱慢下去,倒是反过来越战越强。承景自知兵刃沉重,越今后力量便越不敷,如果再战三五十合,只怕稍有闪失,反被她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