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瞪了她一眼道:“海捕公文昨日到来寨中,你那画像清楚,虽无姓名、贯址,但那人一看便似是你,你还想狡赖不成?”
两人又行了里许,早轰动城外哨骑,数骑马军飞至前来,抢先一名小校喝问道:“那里来人?”史进上前答道:“华州人士,前来寻亲。”那小校喝道:“寻甚亲来?塞外重镇,关防要地,若无通行文书,早早转头!”
两人离了渭州,晓行夜宿,一起赶往延安府,行得半月不足时,越近延安府,越显得萧瑟起来,偶然行出十余里也不见得一处火食来。四下里险要之地,官军扎下的营寨、哨卡、烽火楼台垂垂多了起来,又是暮秋风景,倒是一派萧索悲惨之意。
正与王母说话之时,撞进一个军官来,上前揪住扈三娘肩头喝道:“你在渭州做的功德!”此言一出,惊得史进跳将起来。
扈三娘上前道:“军爷,我兄弟二人寻的乃是锦教头王进王教头,王教头乃是我俩徒弟,但晓得时,相烦引见。”说着取了一锭五两银子塞在小校手中。
三娘道:“你与那鲁提辖都是火爆脾气,见了那郑屠狗样,还能忍耐得住?我本想着能拉住鲁提辖,却不想一时被人帮住,才有此祸。你同去时,只怕和提辖普通上前一顿拳脚,便当街打死人来。”
且说郑屠被抬回家中,家中世人救了半日不活,呜呼死了。长幼邻居径来州衙告状,朴重府尹升厅,接了状子,那状子中天然不提金老父女之事。府尹看罢道:“鲁达系是经略府提辖,不敢私行动来捕获凶身。另有一繁华官人,也不知姓名,先教公人四下缉拿。”
王进道:“无妨事,若非熟谙三娘之人,也不能从那画影图形便认出人来。何况此处边廷以外,何人敢来军官之家锁人?”
却说扈三娘与史进急仓促离了渭州,行出二三十里地,方才放缓脚步来,史进问起时,三娘方将颠末说了。史进恼道:“师哥却拿俺不做兄弟,要干这等事也不叫俺同去。”
三娘却不转头,只笑道:“徒弟,你这打趣可冷得紧。”史进再看时,倒是一身甲胄在身的王进。史进大喜,便上前拜倒,三娘也起家见礼,王进笑着扶起两人坐下。
三娘笑道:“徒弟,传闻你坐上知寨了?”王进略略抱拳朝经略府虚礼道:“为师投到延安府,承蒙经略相公汲引,数月前比武大考上得了头名,正逢本来暖泉寨汤知寨病故,是以便补缺做了暖泉寨知寨。”
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门口,摆布守城军兵又来盘问,三娘普通的将出些散碎银子打发了,入城看时,只见此地已于中原大不一样,来往人等间常有羌胡人等,包头蒙面行走其间,更有高大骆驼出入,史进倒是感觉甚是惊奇,细看了一回。
史进闻言便没了言语,只在那边挠头,扈三娘暗笑了一回,想起原书中说史进曾自言到了延州寻访王进不见,以是折回中原,此时看来,想是书中史进压根没进延州就被军哨拦了,是以折返。
三娘给王进斟上茶来,问道:“徒弟,你也晓得我在渭州之事了?”
经略传闻,吃了一惊,深思道:“这鲁达虽好技艺,只是脾气卤莽,今番做出性命事,俺如何护得短?须教他推问使得。”经略回府尹道:“鲁达此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既然犯了性命罪恶,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晓得,方可断决,怕今后父亲处边上要这小我时,却欠都雅。”府尹禀道:“下官问了情由,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晓得,方敢断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