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笑道:“若无点技艺,如何敢孤身女子一个上路?”那梢公道:“本来是位女中豪杰,倒是走眼了。”说罢那梢公一头搭上橹,把橹一摇,那只划子早荡在江内心去。
三娘道:“你这劲力端的短长,如果再能耐久些时候来,我定是要输的。”穆弘道:“我这劲力法儿,当年师尊传授时便说了,不成等闲用来,不然用了以后,轻则脱力,重则性命不保。只因这劲力便是将满身力道都激起来利用,最是破钞元气心力,是以不能常用。”
公然如三娘所言,穆弘连续睡了三日,直到第四日上,方才悠悠醒转过来。照看的庄客见了大喜,仓猝禀报太公与穆春,太公与穆春仓猝前来探视。
穆弘道:“少华山替天行道,除恶扬善,怎能不闻?”三娘道:“不知可愿到我那少华山入伙?”穆弘闻言大喜道:“早就想去,只是这里另有家业老父,是以未能得去。本日既然是娘子到此说了,我昨日比武又输了,定然承诺娘子同去大寨入伙,稍后我便叮咛家里清算,变卖了一应家私,便同娘子去入伙。”
见穆弘醒来,只是手足尚且乏力,周身酸软,但已无大碍,太公心大慰,道:“我儿,这趟该谢那扈娘子来。”穆弘奇道:“甚么扈娘子?”穆春道:“那与哥哥拼斗百余合的仙颜白衣娘子便是扈娘子,也就是哥哥常在嘴边说的蓟州一丈青,华州白莲娘子啊。”
说罢穆弘看着三娘忽道:“扈娘子,早就闻你大名,昨日若早说姓名来时,我定然不会与娘子撕拼。娘子救得我性命,但要甚么酬谢,尽管说来,穆弘必然办到。”
三娘恍然大悟道:“本来如此,只可惜了这趟技艺有此缺点,不然定能天无敌。”穆弘道:“恰是如此,昨日我用了以后,便差点性命不保,这趟技艺也是在万不得已时方才气用,便是同归于尽的法儿。”三娘笑道:“如果昨日你再能对峙半晌,说不定我便伤在你手上,那样也有力救你,端的儿是同归于尽了。”
正深思如何渡江时,只见芦苇丛中悄悄地俄然摇出一只船来。三娘见了,便叫:“梢公,且把船来渡我过江去,与你几两银子。”那梢公在船上问道:“小娘子时甚么人?却走在这里来?”
屋内只剩穆弘与三娘两个时,穆弘嗫嚅半晌方道:“多谢娘子悉心救护,若无娘子,我命休矣。”三娘笑道:“医者行医,治病救人,实乃本责,不必相谢。只是想不明白,我与你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使那等霸道劲力来与我相拼?”
太公听罢道:“我儿要报恩,又是赌赛输了的彩头,两个由头都得应,老夫一家便都投托大寨便了。”三娘大喜,又请来薛永,说了共去少华山入伙,薛永流落无定,当即应了。世人都是大喜,商讨定后,又购置酒筵来道贺。
到了穆弘屋内,三娘二话不说,先上前与穆弘把了脉来,随后道:“已无大碍,再安息几日,便可床来。再悉心调度炊事一二个月,便能补回元气来。”太公再次谢了,看着穆弘道:“我儿怎的不见说伸谢话来?”
穆弘吃了一惊,仓猝细问情由,穆春便将那日穆弘剧斗,内伤脱力后,三娘如何施救之事说了。听罢穆弘长出一口气道:“我这一力降十会法儿,当年徒弟传授时便说,不成等闲使来,不然用了以后,轻则脱力,重则内伤元气,有性命之忧。想不到那日如此凶恶,既然是扈娘子救得我性命,请扈娘子来,我劈面与她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