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笑道:“师兄,举贤不避亲,我也觉着第五位该当师兄来坐。师兄在都城乃八十万禁军教头,操演兵马,排兵布阵,都有法度,正合适执掌盗窟一应兵马。”说完看了吴用一眼,吴用默不出声,晁盖却道:“正该如此,我等皆未曾掌管兵马,林教头任此职恰好。”
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径地特来投托入伙,如果不能相容,我等世人自行辞职。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川资利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
林冲立即拿住王伦,又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喀嚓地搠倒在亭上。不幸王伦做了多年寨主,本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前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有诗为证: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宽柔。只将寨主为身有,却把群英作寇仇。酒菜欢时生杀气,杯盘响处落人头。胸怀褊狭真堪恨,不肯留贤命不留。
说言未了,三娘轻咳一声,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本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盗窟,你又收回这等言语来,是何事理?”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那杜迁、宋万见杀了王伦,深思道:“本身本领寒微,如何近的他们?不若做小我情。”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六位,阮小二坐了第七位,阮小五坐了第八位,阮小七坐了第九位,杜迁坐了第十位,宋万坐了第十一名,朱贵坐了第十二位,便是梁山一场小聚义。
听了叮咛后,众豪杰各自筹办,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三娘和众豪杰身边各各带了东西,埋没在身上,结束得端方,却来赴席。
此言一出,世人都静了下来,公孙胜、刘唐望向三娘,三阮却在三娘与晁盖两个见目光游移不定。便在此时,晁盖道:“不成。自古‘强兵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再者另有扈官人在此,申明才干技艺,都远在晁某之上,该当教头坐第一名,扈官人坐第二位。”
林冲喝叫世人就于亭前参拜了,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里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自去安葬,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浩繁小头子,都来大寨里聚义。林冲、三娘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世人扶晁天王去正中第一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林冲向前道:“小可林冲,只是个卤莽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罢了,无学无才,无智无术。本日盗窟,天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既明,非比昔日轻易。学究先生在此,便请做智囊,出运营策,参领事件,须坐第二位。”
晁盖、三娘等仓猝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曳过甚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本日扶林教头为盗窟之主。”
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穷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盗窟之主!”吴用便道:“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办了船只,便当辞职。”
公孙胜道:“虽有些小之法,亦无济世之才,如何便敢占上?还是头领请坐。”林冲道:“只今番克敌制胜,便见得先生妙法。天王在上,下有宝鼎,恰是鼎分三足,我那师弟、智囊、先生,缺一不成,先生不必推却。”公孙胜只得坐了第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