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进门,正巧和在门边洗脸的张连义打个对脸。这女人毫无普通乡村妇女的拘束和羞怯,看到张连义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就绽放了一抹春花般的浅笑。
说完回过甚面向张连义,却又是满面东风:“连义啊!咱固然来往得少,但总归是老亲,你来到这呢,就是到家了,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别太拘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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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连义,你醒了?你可真他妈能睡啊!都睡了一天一宿了你晓得包?”周长功笑嘻嘻地看着他,用一种戏谑的口气和张连义开着打趣,满口浓厚的乡音。
四周真的很暗,就算是那张纸拿在手里,张连义也只能看到一点红色的那一面,至于笔迹那是底子看不到一点的。但是就在他将纸完整展开并且将正面转向皮子山一家的一顷刻,几道红色的目光与纸面相碰,竟然收回了一种幽幽的荧光,笔迹透过纸面,清楚地映入张连义的眼底,而劈面,则是皮子山一家俯伏在地,诚惶诚恐俯视的脸。
对视间,妇人俄然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然后眼波流转,已经转向了炕头上盘坐的周长功,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上似笑非笑,眼神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只见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周长功俄然间气势全无,想往嘴里放烟嘴却健忘了张嘴,烟嘴竟然重重地戳在了嘴唇上,疼得他浑身一颤抖,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在地上。
直到这时,周长功仿佛才真正回过神来,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把手往背后一背,终究显出了一家之主和长辈的严肃:“他娘,你不是说在娘家多呆几天吗?如何前天刚去,明天就返来了?嗯!实在也恰好,这么多年了,连义从立室以后仿佛还是第一次来,不轻易啊!你去多筹办点酒菜,让他在这多住几天吧,我也好好跟这小子唠唠家常,探听探听那边的老亲戚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