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以往的惊骇,张连义眼里的骷髅石板竟然像一个斑斓的女子一样,俄然间充满了独特的神韵,借着月色,他一边用手指仔细心细地擦拭着石板上的每一处凹凸,一边赏识着那种说不出启事的美。美?!张连义俄然间皱了一下眉,仿佛也在为本身脑筋里冒出来的这类完整分歧适逻辑的设法而惊奇,不过这类认识随即就消逝了,因为他的手指抚上了阿谁红色的新月,血红色的、滴血的新月。
说完右手一紧,一颗巨大的头颅跌落灰尘,犹自用一种温情的目光望向中间的白狐,半晌,才缓缓闭上双目。无头尸身轰然倒地,天空中,那头回旋不已的苍鹰一声长鸣,快速消逝在茫茫月色当中。
女人浑身一震,几近便要背过气去。她下认识地往前一扑身子,竟是无巧不巧地在划着了洋火的同时点亮了油灯。氛围中漫过一缕寒浸浸的感喟,阴冷的感受倏然消褪了很多。
但是话音未落,天空中已经传来一阵悠远的鸟鸣。抬眼望去,但见冷冷月辉、疏星微云之间,一单身形巨大得离谱的苍鹰正展翅回旋。张连义不由得长叹一声,低头对跪在面前的男人说道:“长弓,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现在大王已经蚕食强吴,雄视天下,以他的脾气,就连文种、范蠡尚且不能容得,更何况是我和凤竹?在他眼里,凤竹神鬼莫测的剑法和来去无踪的身法,加上我这一手百发百中防不堪防的弩击之术,对他而言实在是一种庞大的威胁。我们这些人在大王眼里,是只可做磨难之部属却不成做安乐之友邻的!长弓,你就别劝我了。等我身后,你可带着我的弓箭和凤竹的长剑上复大王,就说我等已经弃世,想来这统统也瞒不过那头扁毛牲口的眼睛,大王不会不信。等事情停歇以后,你再悄悄回到这里,带着我的骨殖和凤竹的法身远远地分开这里吧!或许,光阴荏苒之下,凤竹会忘了我,也或许,风月钟情,凤竹能再修仙道,成绩再世姻缘。”
二十二离魂
说话间,他推开长弓,蹲下身在身边躺卧的那条奄奄一息的白狐那混乱的长毛上悄悄抚摩半晌,一滴滚烫的眼泪冲出眼角,冲开脸颊上黏黏的血迹缓缓流下。
一双手紧紧地抱住本身的双腿,一个声音在苦苦地要求着:“将军,夫人虽说身受重伤,但她身负绝顶神通,也一定无救。大王固然阴狠暴虐,但我们隐身在如许一个世外之地,想来他也不会再来难堪我们。只要将军您能保重身材,小人必然忠心奉养,不离摆布,与将军一起顾问夫人,在这世外瑶池当中了此残生,将军,您。。。。您还是把剑放下吧!”
土场上,月影班驳如一地粉白的茉莉花瓣,张连义瘦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就像一尊泥像般呆滞不动。风吹动着他枯草般的头发,身上的衣衫是一层水样的波纹。他悄悄地站在那边,手里捧着的,恰是那块外型诡异的骷髅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