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大步奔到陈音面前‘扑通’跪倒:“将军!我们杀出去吧!您神箭无敌,他们挡不住您的!”
这一次相拥仿佛已是永久,四目对视中,统统的感情都交叉成了对方笑容之上那两行缓缓滴落的清泪。这里没有狐,也没有人,有的,只是两个相爱的生命。你是我的统统,我是你的统统。爱了,生命便已融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存亡相依,三生所系。
此时余氏兄弟已经渐渐迂回到了勾践四周,两人一左一右警戒地谛视着陈音,制止他俄然脱手,勾践终究放松了下来。
说话间脚下挪动,目光却仍然紧盯着陈音手中的弓弩。
陈音笑了,他一边持续用弓弩锁定着勾践,一边缓缓蹲下身,把手中长剑放在低上,用手悄悄地在凤竹头顶抚摩了两下。凤竹柔声低吟,神情温馨。就见陈音猛地一咬牙,单掌一立,便往凤竹颈后斩下。凤竹嘤咛一声寂然倒地,顿时堕入了昏倒。
陈音点头嘲笑,直视着勾践说道:“大王,陈音箭术,您天然体味甚深。现在你我相距不过十丈,那么以大王看来,如果我此时脱手,您有几成朝气?”
勾践吃了一惊,仓猝后退两步,大声喝道:“陈音!你还想抵挡?!”
勾践此时全部身材都要僵住了,他用阴冷的目光谛视着陈音,冷冷说道:“陈音,孤王已经践约放走他们,你也该践约了吧?!”
勾践肝火不息,阴声说道:“陈音,你敢跟孤王做买卖?!”
凤竹的声音随即在身边传来:“勾践,你说的不错。凤竹和陈大哥同生共死,决然不会舍他而独生!大哥,你就别求他了,杀了他,你我伉俪共赴循环,下一世再证伉俪之缘,有何不成?”
勾践冷静地看着地上的陈音,久久不语。过了好久,他转头对余获说道:“余获,孤王此生受尽摧辱,卧薪尝胆十年方有本日。不猜想部下臣子竟然也敢如此对我。你听着:就算你走遍天涯天涯,也要给孤王将凤竹和长弓擒回越国,若不能胜利,你二人也不必再返来见我!”
陈音手指一钩,一支短弩紧贴着勾践左耳掠过,‘夺’地一声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弩身颤抖,收回一阵令民气悸的‘嗡嗡’声。勾践只感觉腮边一凉,赶紧用手去摸,却发明鬓边的发丝已被削去了一缕。他又惊又怒,对着陈音瞋目而视,倒是不敢再动。
勾践大吃一惊,就见陈音对他笑道:“大王,现在凤竹已经承诺分开,可否请大王恩赐战马一匹?”
勾践仿佛被噎了一下,他眸子一转,随即点头道:“也好!孤王承诺你便是!不过......凤竹女人能舍得下你么?”
陈音大笑一声,盯着勾践的眼睛说道:“大王,不如做个买卖如何?”
陈音‘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大王,这十丈以内,并无君臣之分,我陈音以你一命互换另一人道命,公允买卖,有何不成?”
这曼妙柔婉的歌声曾经环绕于小水潭畔、紫竹林中,也曾经飘零在越军大营月色如纱的春夜上空。歌声中淡淡的愁闷、深深的离愁,曾经如此深切地打动着那么多吴越后辈内心深处那根隐蔽的心弦,现在夜、此时,这歌声从那头斑斓的白狐口中缓缓飘散开来,愈发显得哀伤而凄清。
陈音的语气还是安静:“无他,与大王共赴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