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纵声长笑,笑声里倒是充满了落寞苦楚的肃杀之意:“故交?!将军?!大夫高居庙堂,陈音此时倒是一介野人。大夫居庙堂之高尽享繁华,陈音处山野之远与清风相伴,这故交之说倒是休提。我这里无酒无肉无丝竹,倒是不好慢待于您,若无他事,便请慢走,陈音不送!”
文种并不活力,他又悄悄咳嗽两声,然后慢条斯理地取脱手帕擦擦嘴角,这才笑着说道:“故交在此,文种不辞辛苦跋山渡水前来寻访,将军就是这般相待吗?”
水潭不大,倒是极深。生在江南水乡的文种虽无武功,却也深谙水性。他落水以后并不镇静,竟然伸开双臂,就这么不慌不忙地向洞口方向游了过来。
长弓还要再说,陈音把脸一沉:“长弓,你若还认我这个将军,那就照我说的去做!现在那余氏兄弟毁伤惨痛,应当不会顿时去而复来。你先去将外边的尸身清算安葬,然后将那几头扁毛牲口拿来,我们临时充饥,凤竹的事,你就不要啰嗦了!”
但是,这天下间任何一个处所,只要有了人的气味,那就再也不存在真正的安静和安宁,空灵的美好,向来只存在于民气以外,因为民气的贪婪,永久都不答应如许一片净土的存在。
文种也不觉得意,只是苦笑了一声,*地走到陈音中间坐下。
凌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满了竹林,远了望去,*峰覆盖在一片昏黄的山岚中,光影横斜,雾霭流纱,空灵得就像一个缥缈的梦境。缓缓的轻风掠过山峦,穿过竹林,带着这江南烟雨之地特有的花木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闻之而只觉肋下生风,油但是生出世之意。
而后连续数天,陈音一向守在凤竹身边,每日割腕滴血,谨慎地喂给凤竹。虽说并没有甚么较着的转机,但她的伤势却也不再生长,仿佛稳定了下来。半月以后,凤竹终究再次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