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歪着脑袋，叠声道：“师尊，您轻点！”
冲元子拿着拂尘在长清头顶拂了一下，很忧愁的模样，他叹了一声，“你们都下山去了，只留我白叟家在昆仑山上，实在孤单得紧。”
柳长言没有答复，一时之间，只能闻声沙沙的声响，那是风吹过树叶草丛的声音。仿佛六合间一片荒凉，只要本身。
我笑道：“你瞧，连你徒弟都嫌你陈腐得短长。”
他看着我，眼眸氤氲着暖和的笑意，“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天然。存亡有命，这本是天道循常。女人还是看淡存亡得好，执念过分，极易伤人。”
“喂？”我推了推他。
他笑笑不再说话，挨着我在岸边坐下，悄悄等候。
“女人！”柳长言的惊呼声传来。他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带离了弱水边，他道：“不成儿戏！这水谁都能给沉下去。”
我们从飞剑高低来，一起顺着长阶拾步而上。台阶的裂缝里模糊可见一些青苔，明显是有些年初了。门路的绝顶是一座古朴寂静的宫殿，隐在云雾里，瞧得不甚清楚。
可还没等我睡熟，就闻声有叫喊声；“女人女人，青衣……”
殿门紧闭，我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更听不清他们的说话。我坐得无聊了，用力摇摆着双腿，树上的叶子纷繁坠落，飘到石阶上。
30 来人须发皆白，还穿戴乌黑的道服，他手里拿着拂尘，站在云端上。我骇怪，这柳长言的师尊竟然是个地仙！
柳长言嗟叹一声，“世事情幻无常，民气最难揣摩。我也怕有一天便守不住道心了。”
我数着那些飘落的叶子，数得面前发晕，终究殿门翻开了。柳长言的师尊先从里头走了出来。他走出几步，停下用手捂了捂心口，再走几步，又停下，深吸了几口气。
身边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而后，闻声柳长言的声音：“女人筹算如何办？”
柳长言发笑，“女人还筹算用一辈子去寻觅鲛人不成？”
他放下贝壳，说道：“都说鲛人的歌声令人如痴如醉，有些人被鲛人的歌声勾引，还投了海。现在看来，这话也不是夸大其词。”
我在弱水旁的一丛草地坐下，想了想，我缓缓说道：“实在本来并不是非找到不成。不过我现在要么混吃等死，要么去找鲛人，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找鲛人更成心义些。即便我最后甚么也没找着，总归是能有个盼头。能这么经心极力去做一件事，直到……我死了，也不至于死不瞑目，总算是尽力过了。”
想了想，我把从东海拿来的贝壳扔进弱水里。贝壳落在水面上，没有收回半点声音，就这么悄悄沉下去。我不由有点后怕，如果没有柳长言拉我，那我应当会像这枚贝壳一样，悄无声气的沉下去吧？
柳长言神采有些严厉，他问道：“你就非要找到鲛人不成？”
我在树上捧腹大笑。
为甚么！！要踌躇！！
我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啊？”
“你教我看淡存亡？”我有些气闷，把头扭向别处，“为甚么你们都不能了解我？死了，便甚么都没有了。”六合间，再没有一个弱水能那样待我。
我把头埋在膝上，稳了稳情感，温馨很久，我问道：“你没有没遇见过一个，能让你不顾统统，即便死了，你也总想让他活过来的人？”
他回过神，朝我一笑，“这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