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已定,他立在原地不动,一半是等死,一半是听天由命。未几一会,崖后转出一人,一见关千剑,如见亲生父母,目光如炬,咦了一声,坐在顿时哈哈大笑:“总算逮到了,总算逮到了!此次看你如何跑,哎呀哎呀……”笑犹未止,身子一歪,坐不稳马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举目了望,四周皆山,荒无火食,可到那里弄到碗饭吃呢?再看本身所处的位置,右靠峭壁,左临绝壁,山路崎岖狭小,间或有几处,以人的手脚矫捷,也只要侧身才气勉强移过,稍有不慎,即有坠崖的伤害,若换作马儿,能不能过,就很难说。
他牵过马来,决定过了这段绝壁再看个清楚。这马本是一匹老马,忙活了一日一夜,也和关千剑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而辛苦则比他犹甚。一旦歇息,哪还想再上路?何况还是这么吓人的一条路?
“摆布是没用,”羽士说着一纵身,剑锋起处,那马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整齐齐断为两截,滚到崖下;紧接着剑尖在山石上一点,足不履地,已安安稳稳坐回鞍上,续道:“我来帮你。”
“道长技艺不凡,在江湖上必然大驰名誉,岂可赎面失之,不敢就教贵姓大名?”
初时关千剑走在前面,挽起缰绳悄悄拉拽,那马只顾伸长脖子,把下巴往前送送,四肢则稳如泰山;他有些动气,手臂用力抖了几下,马儿的脾气也似跟着上来,针锋相对地将鼻子往回收;他不信搞不定一头畜牲,正儿八经地沉腰坐马,大开大阖,运劲猛拔,马儿不甘逞强,四腿微向后倾,臀部后坐;他孤注一掷,把缰绳扛在肩上,背回身老牛拉车普通,拼了小命地前夯,马儿仍然故我,寸土不让。
“既然没用,你带得有剑,不是很轻易处理吗?”
但他不敢稍停,又支撑着赶出十数里,见路边有一小股山泉,从结满青苔的山石汨汩流下,被月光一照,更显得清冷甜美,忍不住跳上马,趴下身躯,一阵狂吸豪饮。
是个羽士。
关千剑忽又感觉它不幸,意味性在它前腿上踢了两下,恨铁不成钢道:“好,你不走,我本身走,你就在这里把路拦着吧,看别人不推你下去!”
“本来缘督道长并不急着赶路,可否让开一线,我正有急事。”
“还不让路,莫非你也想学这畜牲的表率吗?”
这一阵奔驰,直到天亮才停下。
比及喝足,歪身倒在泉边,再也不想转动,略微动一动,肚子里哗哗作响,活像一个水袋。他眯了一会眼,想到兔子精妖妖怪怪的模样,手脚竟又答复几分力量,一咕噜爬起来,跨上马背。
此次他有了经历,猜想不过数十息的工夫,乘者便会现身。如果是兔子精,则进步后退都没法避开,如果另有其人,恰都雅看缘督是否真的不给任何人让路。
关千剑恨得牙痒,无法技不如人,既不想自寻死路,却也不肯就此夹着尾巴原路返回。何况万一赶上兔子精,还是有死无生。正在踌躇,身后马蹄声又响。
关千剑心中一喜。
“既有急事,早在干甚么?非得等我到了你才走?天下断没有我美道人给人让路的事理,想活命的话,劝你多行几步路,退归去绕道而走吧。”
如此半日一夜,身不离鞍,不吃不睡,想来人间除了逃命的人,恐怕没有几人肯这么不辞劳苦,至于那索命的人,就更犯不着。关千剑是如许想的,是以,他筹算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