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眼，杀死一条狗和七八只鸡鸭也不算甚么，但是如此血腥残暴却太罕见、太吓人了。另有阿谁“死”字，放肆放肆，霸气侧漏，的确像是来自天国的审判。我错了，我杀死了一只，另有它的朋友会找我报仇，那些东西竟然会写字，我还能再质疑它们不是妖怪吗？
我爸点了点头，把李左成也赶走了，把前后门都关上。我奶奶点上香烛，摆上供品，然后我跪在中间，我爸妈跪在两边，我奶奶站在前面。
我奶奶点头感喟：“杀人偿命，负债还钱，人家占了事理，我也不好多说，最多我只能保住你家中别人。我真的很忙，退了。”
我爸蹲在地上不断地抽烟，我奶奶跪在香案前念叨着甚么，我妈哭哭啼啼抹眼泪，亲戚朋友们听到风声赶来，指指导点没人敢靠近。对这些思惟简朴的村民来讲，妖妖怪怪比地痞匪贼更可骇，没人敢再进我家了。
我一个激灵，仓猝跳起来：“我家里人如何了？”
李左成来回检察了几遍，低声对我说：“伤口较着是虎伥形成的，老黄没如何挣扎就被咬死了，鸡鸭脖子都是一下咬断，逃窜都来不及，可见它们速率很快，力大凶悍。从搏杀陈迹来看，应当有两三只……”
我奶奶双手合十拜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俄然烛火无风猛地一摇，我奶奶两眼上翻，嘴里“嘘嘘”有声。接着她点头晃脑，手舞足蹈，行动之刚毅有力，的确能够用龙行虎步、大刀阔斧来描述。摆了几下造形以后，她一跳坐到了供桌上，左臂半屈于身前，右手作抚须状，收回薄弱男音，调子像是越剧中的念白，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我是本村神主！”我奶奶改成了本处所言，还是浑厚雄浑的男音，“你们是我炉下弟子，本应当照顾，但是这一回事，是你孩儿不对，拿枪作歹，杀死性命，还要扒皮吃肉，是过分份了。”
我奶奶请了一遍没动静，再请第二遍还是没有动静，奶奶又是念咒语又是烧纸钱，一遍各处祈求，终究有了反应。这一次她的神采变得很暖和，面带浅笑，行动舒缓，有一种崇高崇高的味道，但只说了一句话就退了。
大门内不远处躺着我家的狗老黄，身上到处是伤，肚子被扯开，肠子拖出好远，鲜血流了一地。再往前一向到大厅，横七竖八都是鸡、鸭的尸身，大部分是被咬断了头，病笃挣扎把鸡毛、鸭毛和鲜血甩得到处都是，连墙壁上也溅了很多血。更可骇的是，在正堂香案的墙壁上，用鲜血写了一个庞大的“死”字，血水一条条流下像是在抽泣，此时鲜血还没有干透，全部屋里都是浓厚的血腥味。
“你家里人没事，但是……统统鸡、鸭和老黄都死了。”
干部们走后，我觉得我爸会狠狠打我一顿，但他好几次看到我，并没有发怒的意义，眼神很庞大。我奶奶也没骂我，连连感喟，过了一会儿她说：“没别的体例了，只能请本村神主来化解，你们要诚恳悔错，千万不能再胡说话了。”
天刚亮没多久，薄雾朦朦，晨风凛冽。我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暗斗，感受头重脚轻，手脚冰冷，不像是宿醉，更像是感冒发热了。李左成边走边说：“你倒好，睡得像死猪一样，我给你站岗站了一夜。你明天打死的阿谁东西，真的有些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