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接过宫人手中的巾帕,亲身替皇上绞发,帕子上熏着皇上惯用的紫述香,拭发时便会感染到皇上身上,这是皇室独占的熏香伎俩,天然平淡,留香悠长却不着陈迹。
沁瑶并不就此悲观,师父的罗盘能感知十丈以内的妖气,她留在东市盘桓一回,若仍有妖物像上回那獐子精在东市出没,有罗盘傍身,不至于毫无所觉。
她一刻也等不了,提裙便迎出去。
她闻这香味已闻了整整二十年了,从当年第一回在云隐书院初见,到厥后的魏王府,乃至现在的永寿宫,只要这个男人地点之处,便无处不缭绕这如有若无的繁香。
驱车到了青云观,师父和师兄公然不在观内。
直巡到日暮时分,沁瑶都没感知到妖气鬼气,想着夜间不早些归去,阿翁晓得了不当,只好令邹公公驾车回澜王府。
皇上半眯着眼睛,情感一如她所料的那样和缓安稳,只鼻子里嗯了一声,“如何?对这孩子不对劲?”
沁瑶并不料外,鬼剑士和那几位失落的小娘子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师父他们近几日为了找寻鬼物四周奔波,必然早出晚归,怎会无所事事地待在观里。
皇上摆摆手,“别人朕不晓得,阿谁王应宁却显见都是不可了。传闻王尚书在她小时曾前后帮她订过两门亲,两门婚事都是刚互换庚帖,小郎君便死了。正因如此,她小小年纪便落了个克夫的名声,直到及了笄都尚未订婚。长安城里跟王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大多珍惜后辈,不敢冒险让后辈娶有这等克夫名声的女子,而差些的人家,王尚书又看不上,因此蹉跎至今,王蜜斯都尚未婚配。”
蔺效扶住沁瑶的双臂,低头打量她一回,笑道:“明日要随皇伯父去寿槐山秋狩,我回家来接你。”
“刚才您跟米公公所说的但是真的,太子难不成真看上了阿媛不成。”见皇上色彩和悦,显见得表情不错,她到底没忍住,问出了这几日早就想问的题目。
怡妃像是早已晓得王应宁的环境,不但不觉惊奇,只强压着不忿道:“记得皇上您上回也说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说实在的,像王应宁如许的好孩子,当真打着灯笼难照,若因为这等空穴来风的传言,您就将她解除在太子妃人选以外,妾身实在为太子可惜。”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跟世子妃相处起来的景象还是跟当初普通无二,不是在她身边帮着除妖,便是跟在她身后寻妖。
沁瑶给阿翁存候返来,想起鬼剑士之事,在家待不住,便让人给常嵘递了话,说要出门一趟。
温姑早前就听蔺效和常嵘说过,晓得世子妃是青云观的俗家弟子,道术实在不差,年初世子和常嵘从莽山返来,便是多亏了世子妃互助才逃过一劫。
笑意顿时从心底浮到沁瑶脸上,没想到蔺效竟然提早一日返来了。
如许喜滋滋地想着回了思如斋,刚换上衣裳,俄然院中丫环们一叠声地存候道:“世子。”
听世子妃说要去青云观一趟,便忙着帮着她理衣裳套靴子,等清算划一了,这才送她出门。
皇上长叹口气,看着怡妃点头道:“你这些年做得极好,朕晓得你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