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点头，暗想真是巧了，前几日才在茶馆听康平他们提及玉泉山，不过几日工夫，竟再次从裴敏口里听到这三个字。
裴绍跟几位副将听了这话，神采一凛，裴绍起家对站在树林前的那人道：“莫要细究了，速将马解了缰绳牵过来，王大，沈云，你们二人共乘一骑，余人上马，我们持续赶路。”
裴敏听了这话，脑筋里俄然冒出之前看过的《搜神记》一类的奇谭怪志，坏坏一笑道：“莫不是书院闹鬼吧。”
她比来罗盘不离身，从一早进书院，怀中罗盘便未曾有任何异动，明显书院里并天真祟。
世人围着火坐着说了会话，裴绍看一眼在夜色下带着几分排挤之势的五牛山，叮咛身边副将道：“看看马醒了没，我们莫要担搁了，速速解缆吧。”
沁瑶见裴敏已不复之前初见王应宁时的冷酷疏离，语气硬化了很多，暗想王应宁实在是个很晓得与人相处的人，温润平和，到处照顾别人感受，却又不会给人啰嗦腻烦之感。
沁瑶忙道：“还未睡呢。”令采蘋掌了灯，将房门翻开。
那副将哎一声，往身后的树林走去，过不一会，那人非常奇特地咦一声道：“方才明显将马都拴在此处，如何好端端地少了一匹马？“
看来跟康平公主一同读书也不是全无好处嘛。
沁瑶还要说话，寝室门忽传来带着几分踌躇的拍门声，随后听到裴敏在外道：“阿瑶，睡了吗？”
“听我父亲说，你哥哥前年被点位游骑将军，到沧州大营里去了，我恰好有位表兄在沧州大营里任职，返来时总提起你哥哥，说你哥哥实乃不成多得的将才，对你哥哥赞不断口呢。如何样，眼下你哥哥任期将满，估计也该调职回长安了吧？”
裴敏也换了寝衣，身上披着件鸭蛋青的襟褂，出去后，见沁瑶已经上了床，很有些不美意义地笑道：“我睡不着，想着你或许也未睡，便过来跟你说说话。”
沁瑶和裴敏对视一眼，忙起家整了整服饰，又替对方瞧瞧有无不当，清算好了，便跟着那管事娘子往前院走。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窗外半轮皓月，乌黑月光通过窗户洒向睡在窗前榻上的采蘋，将她满身都撒上一层柔光。
裴敏点头道：“哥哥早前已接了调令，十天前便从沧州解缆了，想来这几日便该到了。”
谁知王应宁不但不觉得忤，竟高低打量一番裴敏，恍然笑道：“我认得你，有一回我们府里设席，你父亲带了你和你大哥来过，我记得你哥哥箭术好，当时箭术演出时赢了筵席上一众公子，我父亲对你哥哥赞不断口呢。另有你，我记得你当时还在席上即兴赋了一首七绝，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年纪那么小便博览群书，出口成章，让人好生佩服。裴蜜斯，我说得可对？”
沁瑶冷静看了一会，俄然开口道：“采蘋，早晨更深露重的，别开窗户了，一会吹了夜风，谨慎早上起来头痛。”
葳蕤堂重又规复安好。
想来多数是皇上和怡妃心疼康平，想带她同去玉泉山，却又顾忌着书院端方，不肯为了康平一人例外，干脆一同带着众门生前去，好堵住悠悠众口。
不远处仿佛有水流，不时传来水声潺潺。
采蘋这会也没睡着，闻言翻了个身，看向沁瑶小声道：“蜜斯，气候太热，奴婢感觉有些气闷呢，就开一小会，再过一会奴婢就关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