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淡淡地看着他,见他痛痛快快便出去了,路过沁瑶时,未曾多看沁瑶,也未多做逗留,神采这才见缓,将视野收回。
走到院子当中,想起不久前也曾跟沁瑶一齐会商案情,内心的痛直逼上来,身子一晃,几乎立不住。
下车之前蔺效如有所思看一眼沁瑶的打扮,唤了魏波近前,叮嘱几句。
只不知如何称呼他们,干脆十足道:“两位高人也请坐下。”
刘赞号召蔺效道:“惟谨,快快请坐。”
进了内,刘赞却没上回那样在正堂坐着,而是在后堂的书房内办公。
三人在车内边说话边候着,过了一会,魏波公然去而复返,带回了一套男人衣裳。
沁瑶没想到本日能在大理寺遇见冯伯玉,几乎没将一声“冯大哥”叫出口,见冯大哥神采庞大地望着她,不敢冒昧,只好对他做个无声的嘴形,脸上暴露笑意,点头打号召。
刘赞不晓得蔺效早前曾见过死者家人,只道:“此人想来你该熟谙,恰是客岁因军功被封了昌隆伯的唐义钧,死的这孩子客岁同被封了世子,名唤唐庆生。”
说话间已到了大理寺。
听刘赞这么一说,蔺效生出跟沁瑶一样的迷惑,只不过他无需有所顾忌,直接便问了出来。
蔺效倒是熟谙唐义钧,客岁此人被皇上册封时,还曾饮过他敬的酒,但不过点头之交,对他家事却不甚体味。
冯伯玉立决计识到刘赞这是要将他支开,忙垂眸道:“下官这就去办。”
直到毫端一滴墨降落纸上,在乌黑纸上氤氲出一摊再抹不去的墨渍,方才回过神,狼狈地将笔放下,又将那团染了墨的纸草草揉成一团,站了起来。
而刘赞苦查了两个月,换来如许一个囫囵吞枣的结局,不知心中会作何感触。
沁瑶跟蔺效对了下眼,看来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这少年确是被人放了血。
他动了动生硬的嘴角,勉强对沁瑶暴露一个欣喜的笑容,这才侧过身,对刘赞道:“不知大人有何叮咛。”
门内传来一把降落浑厚的嗓音,“快请出去。”
蔺效道:“不知这少年是谁家的郎君?”那日在湖畔见到尸身四周那些哭天喊地的全服饰华贵,看着不像平凡人家。
另一张书桌则靠着书架而放,上面堆满卷宗,前面坐着个描述俊朗的年青男人,正提笔誊写着甚么。
想起手中那桩案子有些古怪之处,他不免生出几分测度,莫不是沁瑶发明有邪物捣蛋,想体味案件详情,特央了蔺效前来垂询?
蔺效等人出去时,那人昂首一看,本来冷酷的神情突然化为惊奇,白净的手指握着笔,久久忘了落下。
世子?沁瑶不免疑窦丛生,当日在湖畔,清楚有一个比这孩子大好几岁的青年男人,哭喊时自称是唐庆生的大哥,可见唐庆生并非唐义钧的宗子。本朝向来是立长不立幼,怎会绕过庆生的大哥,立了唐庆生做世子呢。
他看得心悦,对她道:“常嵘出来给刘赞递话了,我们在此稍候半晌。”
随后,看一眼蔺效身边那位生得明眸皓齿的少年和浓眉大眼的小羽士,想起上回曾经见过他们施法,传闻还曾帮手对于过挖五官的妖怪,便也对沁瑶和阿寒生出几分恭敬,要晓得自破了秦征案后,长安城再没有产生那等骇人听闻的虐杀案,已承平了好些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