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火光大起,十多个巡检营兵丁举着朴刀等物直冲过来,将牛车团团围住,更有几艘船从湖面围拢堵住水路。
“立即装船?”田幼薇看向邵璟。
丁巡检看着群情激奋的众窑工,再看看田父那张公理凛然的脸,终究举手号令部下后退:“去把吴监窑官请来。”
田父踌躇半晌,终是道:“那行,我听廖先生的。”
吴锦“哈哈”大笑:“看你们这群怂样!这瓷器卖出去了你们能分钱吗?还不是他田家尽收囊中!他们收钱,却要你们卖力,你们是不是傻?都退归去!本官既往不咎!”
“缉私收来的货,你说要如何办?当然是收返国有!”丁巡检缓缓拔出刀,看向众窑工:“谁不要命,想百口俱成反贼,满门抄斩,那就上来!”
这个打算,是她从未想过的,但是细心想想,真的让人热血沸腾。
丁巡检看着人多势众的窑工,感觉这事儿有些毒手,毕竟他只是来缉私的,不是来送命的。
田幼薇点头:“没有,那就遵循廖先生的安排行事。”
田秉大声道:“我没有私运!这是我们家本身的瓷器!”
吴锦又道:“我再问你,平时做贡瓷,谁调的釉水。”
田幼薇道:“那这些瓷呢?”
田幼薇有些思疑,她之前去寻廖先生问计,廖先生并未给出如此详细激进的打算,只和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众窑工低下头不敢看田父,虽未退步,但情意已颓。
谢大老爷也迎上来,熟稔地拉着丁巡检道:“丁兄,都是熟人,这里头怕是有甚么曲解?”
他们当年对着靺鞨人,那是你死我活,不能不冒死。
“白徒弟。”
“啊……”窑工惨叫一声,抱着脸滚到地上。
“用的是越瓷的配方,还是汝瓷的配方?”
私运之事,事关我田氏一族忠烈之名,岂是你等想歪曲就能歪曲的?本日若无人证,田某不平!”
以是,邵璟这个关门弟子还是和她这个半路收出来的不一样?
夜色苍茫,一弯冷月挂在空中,古银湖上一片沉寂。
“把这狗贼给我抓起来!”那人大怒,用力挥手,巡检营众兵丁立时挥动着刀朝田秉扑去。
田秉劈手一捞,紧紧抓住鞭梢,冷声道:“我说了,我没有私运,这也不是贡瓷!”
田父淡淡隧道:“是我家历代雇的张徒弟。”
现现在对着朝廷,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谁能为了这么一点点事就把命送出去?
“慢着!”马蹄声再次响起,田父带着田幼薇、邵璟、谢大老爷一同赶来。
天家感我虔诚,特赐将仕郎一职,又给了贡瓷资格,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想为国尽忠。
吴锦嘲笑:“你要渎职么?信不信我告你一个官商勾搭,监守自盗?”
“丁巡检,这是曲解。”田父跳上马背,同为首的猪腰子脸施礼告罪:“这是犬子,我们是要将自家烧制的瓷器送去明州港,并不是私运,还望您明察。”
却听马蹄声骤响,一人一骑飞奔而来,“啪”的一声响,一根长鞭甩出,如同毒蛇吐信,狠狠抽在窑工脸上。
丁巡检的神采也丢脸起来,阴冷地瞅了吴锦一眼,转头看着田父道:“田仕郎,你也瞥见了,这事儿不由我,不由你,你不能自证这些瓷不是贡瓷,那就只要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