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吗?”田四叔急道:“全都打过包了,再拆开查抄又再打包,怕是要误了刻日。”
“监窑官非得逼着我家立即托付贡瓷,不准查验,如果里头真有碎瓷,算你的还是我的?”
田父正踌躇时,忽见一群人仓促而来,为首的恰是周监窑官,随行的乃是其他几家具有贡瓷资格的窑场主,就连白老爷也跟着来了。
田父将信将疑,看一眼田幼薇和邵璟,聪明地没多问。
其他窑场主也纷繁道:“就是,现下我们的贡瓷都已装船,就差你家了!”
那一箱水仙花盆只要上面两只是好的,其他满是不相干的,且这一起上,定然还多风险。
田父看他神采不对,忙拽着他走到一旁。
田幼薇小声问邵璟:“你看出甚么不对劲吗?”
谢三老爷苦笑:“田兄,您瞧这可真是……”
田父喟然长叹:“火烧不成栽赃,栽赃不成砸瓷器,好一个连环计!”
普通说来,有经历的窑场主都会悄悄藏几只备用的瓷器,以防不测,直到这批瓷器交完才会烧毁。
一只本来应当是天青色冰裂纹釉面的花插,竟然用褐釉绘制了“二圣还朝”四个大字。
田父二话不说,将这花插藏了,筹办稍后措置安妥,让田秉持续查验其他瓷器。
“田仕郎!你家如何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失火?有没有伤到贡瓷?”周监窑官满面焦炙之色,焦急隧道:“本日就是押送贡瓷上京的日子啊!”
田幼薇气得不可,这些人实在太坏了,幸亏他们多长了个心眼,充足谨慎谨慎,不然这东西奉上去,田家如何死都不晓得。
一向没说话的谢三老爷这才上前劝道:“不要吵了,都是为了办好差事,既然田家碰到不测,那我们的贡瓷就先走,他家后一步再来,也请监窑官大人帮手上报,要求朝廷宽让几日,可好?”
比及贡瓷到达船埠,修内司专门押送贡瓷的船队已然分开。
“他家不得了,眼里没有本官,本官可没那么不要脸,上赶着替他家讨情干活,走!”周监窑官嘲笑一声,带着世人分开。
“担搁了路程,那可如何办呐?”
邵璟道:“且慢,这事儿急不得,再细心查抄一遍。”
世人忙了整整两个时候,眼看没剩几箱贡瓷了,都松了一口气:“应当没事了,从速装货。”
周监窑官阴沉了脸:“说得轻巧!你们家前面送?担搁了路程算你的还是我的?”
田父尚将来得及答复,周监窑官已经指着箱子道:“这些都是贡瓷对吧?看来是没有伤到,快快快,装车送往船埠!”
查到最后一箱水仙花盆,竟然满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