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好安排,就见窑场烧饭的婆子担着水过来,随口道:“阿璟少爷在我那边呢!”
“你!”小虫大怒,握紧拳头仇恨地瞪着邵璟,牙齿咬得咯吱响。
“当然是我们阿薇说了算。”张徒弟抬高声音:“传闻你去偷看姓白的配釉?”
田幼薇缓慢点头:“不要,我爹这会儿正忙着呢。”
田幼薇道:“当然是要读的,叫他和我二哥一样,早上读书,午后过来,您看好不好?”
张徒弟慈爱地看着她笑,终究叹道:“好。不过他不读书吗?”
小虫斜着眼睛道:“不奇怪!别想用糖水拉拢我。”
真固执啊。田幼薇不能不点头:“好。”
坊间只晓得汝窑釉料配方里用了很贵重的质料,但详细是甚么,谁也不晓得。
“我当然晓得你不晓得配方。就算晓得了又如何?”张徒弟遗憾感喟:“你是个女子。”
邵璟惊跳起来,紧紧攥动手惊骇地看着她,小声道:“阿姐,我只是想给你熬碗姜汤,我摸着你的脸和手好冷……怕你抱病。”
邵璟立即给她分了一碗:“阿婆,您尝尝。”
田幼薇真是太讨厌这小我了:“我看你是有病吧?”
“嗯。”邵璟眼睛弯成玉轮,比及小虫捧碗,他就今后一收,大大地喝了一口,咂嘴:“真甜啊,好喝!”
田幼薇道:“您尝尝是不是有桂花味儿?”
田幼薇和邵璟一番繁忙,一起抬着汤壶往外走。
她才不要奉上门去呢。
“我弄死你!”小虫朝邵璟扑上去。
田幼薇有些脸红:“我有事要忙,比及想起来就发明他不见了。”
釉料的配方是保密的,就像越瓷,要用甚么矿石搭配甚么植物烧制,那都不是乱来的,也不会随便让外人在场。
“你是不是很气愤?气愤就对了。你如何待别人,别人就如何待你,心存善念,见叶是花,见人是佛,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哥您的戾气太重了!阿弥陀佛!”邵璟双手合十,像模像样。
张徒弟看邵璟一眼,倒是没有回绝,还叫了门徒和儿子过来分食。
“我加了整整一包桂花糖,另有您给的麦芽糖,甜不甜?”田幼薇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张徒弟。
张徒弟忙得一身汗,见两个孩子吃力地抬着汤壶过来,伸手重松接过,笑道:“干甚么呢?”
“阿姐很担忧我吗?”邵璟仰了小脸谛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邵璟!”田幼薇有些活力:“你如何跑到这里躲着?你晓得我们到处找你吗?”
“女人会给窑场带来倒霉,烧不出好瓷器!”一条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轻视和鄙夷。
“这四周就是山林和湖啊,他一个外埠来的小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到山里去,林子大了轻易迷路,如果去了水边,又不通水性,如果掉到水里……”
一老一小相视而笑。
老张的确不敢细想,从速叫了几个窑工一起找人。
小虫踌躇了一下,毕竟没能忍住引诱:“是你非得劝我的,不是我想喝啊。”
田幼薇额头鼻尖尽是细汗,又急又慌,想着怕是得从速派人去山上或是水边瞧才行。
“阿姐,有话好好说。”邵璟笑着,端一碗热姜糖水跑到小虫面前:“给你。”
“我们先给田伯父送一碗。”邵璟发起。
田幼薇看得焦急,接过帕子帮他擦,抱怨道:“被你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