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坐会儿换个姿式,冷得鼻尖通红。
正考虑间,少年已然抓住妇人的手,用力拖着往这边走来。
“真不像话。”谢氏点头感喟,亮起嗓子喊道:“茂嫂子,忙着呢?我来看看阿青媳妇和孩子。”
“好!”喜眉笑着从田茂老婆手里接过吃食,热忱隧道:“我去帮您做事儿!您陪着我们主母和女人罢。”
当年田父与谢大老爷断交,来由之一是谢大老爷私德有亏,以是,这约莫是谢大老爷的外室子?
谢氏沉默半晌,道:“罢了,遇也遇着了,给她送两床被褥,几件衣服,两斤棉花,拣十个鸡蛋,半斤糖,半斤油送畴昔罢。”
田青的兄长田茂抱动手臂蹲在门口,阴沉着脸不说话,眼眶红彤彤的。
说着,迫不及待地接过谢氏手里的东西,笑道:“大嫂是来看老二家的吧?我先让大丫领您出来。”
高婆子喜得夸他:“真是一个好孩子!”
谢氏想着叫她晓得些情面油滑也好,就叫她提了糖跟着一起走。
邵璟拉了田幼薇一下,表示她看路旁。
二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那对母子盘跚着走得远了,田幼薇看得细心,少年的裤腿短了,高高地吊着,暴露半截脚脖子,那脚脖子瘦长有力,脚根腱薄如刀刃,透着一股狠劲。
“这脾气实在不敷好,难怪谢大老爷不肯认,谢大奶奶不依不饶,这如果进了家门,还不得把阿良少爷压得死死的。”冬嫂小声感慨。
田青搬去县城的时候,把地卖给了兄长,屋子借给兄长一家住着。
冬嫂不觉得然:“他们听不懂。”
田茂老婆脸一抽,尬笑一声,领了谢氏和田幼薇往里走,邵璟走到门口就不出来了,灵巧地守在内里。
屋子里闹嚷嚷的一大堆人,七嘴八舌都在探听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田幼薇动了动指尖,他立即抓紧她的手,抬头看着她,恳求道:“阿姐,我怕掉下车去,让我抓着你好不好?”
田幼薇看得清楚,这张脸和谢良有三分相像,却又比谢良都雅很多。
田青的父母早就过世,家中另有个分了家的兄长,房和地都是一家一半。
世人啧啧称奇:“这小男娃到底是读书人家出身的,懂端方。”
田幼薇认命地叹了口气,他就像一根小尾巴,随时随地跟着她,甩也甩不掉。
此次青婶子母子返来,竟然没有处所居住。
有人更是大声道:“不幸阿青侄儿,传闻是死得很惨,尸都城不晓得去了那里!”
妇人在抹眼泪,少年满脸喜色,冲动地说着甚么,妇人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