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衡从印着‘宝贝爱’的纸袋里拎出一筒牛皮纸,陆东跃咧嘴‘啧’了一声,顺手递过裁纸刀,“至于么,一瓶酒罢了。”
陆东跃单手支腮,另一只手仍在桌上画着圈:“你问我她那里好?”
“废话,那是我老婆。”
冷氛围像是从听筒里溢出,沿着耳道入侵大脑。彻骨的酷寒令他再也有力扬起嘴角,“你另有多少要写?”
陈年的酒干劲实足。汲取衡酒量普通,几番推杯换盏下已经有了醉意。他剥着花生米,抱怨似地说道:“谣欢那丫头到哪儿都不费心。走前还说得好好地每天一个电话报安然,成果人一撒出去就管不了了。前两天打她电话没接,再打又关机,老太太担忧得跟甚么似地。一个劲地跟我念叨说都是我给她撑腰,让她跑这么远去……”
“已经和老太太透了个底。”
“你好好想一想,为了她和老爷子对着干,为了她给老太太添堵,为了她和打小就跟着你的兄弟翻脸。这些都是你的甚么人呐,嫡亲骨肉!你为了个女人你值得吗?你是中了甚么邪了非她不成!就算她只是你那便宜弟弟的女朋友,你也不该动那心机。你动就动了吧,……谁他妈没混账的时候,我也是该给雷劈地搭了把手。你如果玩玩也就算了,事过后就一拍两散断个洁净。如何就魔障了,非娶她不成。”
陆东跃下了车,见那层的窗户里还亮着灯光。鹅黄的色彩,朦昏黄胧的一团。很奇特地,本来另有些烦躁的心立即安好下来。
“我当然想你早点立室立业,”汲取衡一脸痛心疾首,“可这立室也得看工具啊。我不能看你面前有一大坑我还推着你往前走,边推边呼喊‘坑里有温泉,泡泡更舒坦’。”
安君把丈夫安设好出来,见儿子趴在陆东跃肩上睡得正香,她从速上前把儿子从他身上揭下来,不忘打趣道:“陆主任,您这抱孩子的姿式可真标准。”
安君一边向他称谢一边搀扶着丈夫进门,汲取衡半醉半醒,“还是老婆好,等我回家,给我开门。”说着要撅嘴亲,安君扭头避开,“我这是起来给儿子泡奶粉,趁便给你开的门。”手倒是毫不包涵地往丈夫的腰眼肉掐去,掐得男人嗷地一声惨叫。
“早点练习,免得临时抱佛脚。”
酒瓶见了底,汲取衡走路也不大稳,陆东跃叫了计程车送他回家。汲取衡婚后和老婆住在城东的新区,离市中间有些间隔,但交通非常便利。
陆东跃瞟他一眼:“你兴灾乐祸啊。这么见不得我娶老婆。”
陆东跃讽刺他:“瞧这衣打扮得,该不是扒到半夜也扒不到芯吧。”汲取衡啐他一口,谨慎翼翼地将泡沫扒开,暴露内里的老旧瓷瓶。
“您刚才说的就是这里。”司机夸大,“我可没听错。”
“以是说,遇见合适的这么不轻易。”陆东跃将微湿的指尖按在另一手的掌内心,搓了搓,“我如何能放过。”
“写事情打算,明天要交的。”
他拔通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如果安君只是安君,不是谁谁的女儿,谁谁的侄女。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也不隔墙住着。天南海北人海茫茫,你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能一眼认出来吗?”
“你问我值不值得……”
汲取衡的嘴角抽了抽,挤出一句,“白熟谙几十年,我还真没瞧出你丫是一情圣。”腹诽得倒是更暴虐些:的确就是老屋子着火,越烧越旺。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为了八卦或是调侃老友的豪情糊口,他仍想让对方迷途知返:“你为她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