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正在前厅看人装车,传闻门口来了两个自称怀恩伯的乞丐,沉吟了一下,让安然去将人带出去。
顾锦手中的马鞭鞭柄往前一顶,将那乞丐给顶在两步开外,“慢着慢着,这年初想找爷认亲的,一天里没五个也有三个,你到底是甚么人?”
“那你如何逃出来的?”顾锦猎奇地诘问。
“锦儿,听到为父的话没?还不快去弄些吃的来,另有你母亲和大姐,快让她们来拜见。”顾显看顾锦没动,咳了一声,大声号令道。
顾锦看了他一眼,招手叫安然过来,一边跟回顾显道,“父亲和叔祖母这模样,只怕是饿惨了吧?正搬场呢,乱糟糟的,母亲和大姐她们没在这儿。”他又对安然说道,“安然,你去厨房找找另有甚么吃的没。有甚么吃的快点送过来。”
他不由内心呵了一声,最敬爱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啊!当年的顾铭,在伯府里多威风,收支前呼后拥,伯府世子唾手可得的模样,转眼间,竟然就这么被舍弃了?
“后花圃?那边没有门吧?”
顾锦了然地点头,后花圃围墙上有个洞,明显是狗洞了。
俄然冒出两个肮脏的乞丐,还自称是怀恩伯,还自称是这家大儿子的父亲。看热烈的人更努力了,一下全都围过来。
顾老太太哭了一半,听到这句问话,喉咙像俄然被掐住一样,一下没了声音,眼神游离起来。
“为父在都城里躲了两天,流寇们不封城了,就从速跑出来。到处兵荒马乱的,也不知该往那里跑,厥后想想你二妹嫁给成王府……”特别是夏世子的名声一日比一日清脆,他这个岳父找畴昔应当也不会被虐待。
顾显饿得受不了了,一把抢过盘子往地上一放,一手抓过馒头塞嘴里,另一只手就拿起另一个往怀里揣。
“就一个厨娘,哪个丫环婆子不会烧?这么大了,还要我教你做事吗?”
那两人中的一个,一看到顾锦,喊了一声“锦儿”,就想过来一头抱住顾锦。
安然哎了一声,掉头就跑,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盘馒头过来,“世子爷,厨房也没吃的了,厨娘跟着夫人她们走啦,就剩下我们路上筹算做干粮的。”
“为父是从后花圃跑出来的。”
顾显也回过神来,对啊,他可不是在避祸路上了,他将怀里的馒头往地上一丢,点头叮咛道,“对,为父饿坏了,弄点酱肉,再烧点老鸭汤……”
“我是你父亲啊——”那乞丐将面前打结的头发往摆布一分,暴露了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
顾显能够是说到了悲伤处,呜呜哭出来,哭了半天,拿袖子一抹眼睛,又说道,“流寇一进城,看到高门大户就冲出来劫掠啊……隔壁明国公府的人都不见了,我们府里,一下也冲出去很多人,还杀人放火……”
顾锦看向顾显,顾显悲伤地擦泪,“没了,都没了,流寇冲进府里,钦儿扶着你叔祖母跑,等我们从围墙那儿钻出来,路上又碰到一群流寇,钦儿和我们跑散了……”
“大郎啊……”顾老太太叫了一声,悲从中来,“大郎,我和你父亲可受了大罪了啊……”
“她是你祖——叔祖母啊。母亲,锦儿认不出你呢,你快与他说句话啊。”
“但是,这一起不是流民就是流寇,为父又没带川资,东躲西藏,路上传闻夏世子率兵进京了。我本来想返回都城的,在官道边粥棚那儿,传闻是我儿设的粥棚。为父一探听,才晓得你们现在在定州,就从速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