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太太连连点头,口里直说,“我也是忙胡涂了,倒没想到这层上来。那我们便暗里里遣人去为她寻医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届时,那大夫来了,我便带了丫头婆子们在垂花门为她亲身迎出去就是。”
肖韬家的左思右想,不置可否。
朱大太太听了这话,欢畅地拍了拍她的手,又沉凝了半晌,说道:“那么,九女人现下病了,我们该如何呢?还是紧锣密鼓地为她寻医问诊吗?”
朱大太太精力一振,当下便盘算了主张,说道:“不错,不错。可不能让她一个小女孩儿轻瞧了去,我们家想要出头固然还需依傍他们家,却也要不露形色才可。”
肖韬家的忙道不成,“太太,你是甚么身份,即便不拿太太是礼部员外郎嫡长女、户部主事夫人的身份说话,你也是她的舅母,怎可为她亲身去迎了大夫,太太你倒是亲力亲为了,只怕她不承情,那岂不是教她看轻了你去,好歹也叫她晓得你是她的长辈才是。”
朱大太太眼神中带着信赖,笑望着她,“你有甚么话直说无妨。”
红笺苦笑着说道:“八女人?八女人过来瞧女人还不是女人让我去央了她过来搭个手的吗。我们即便是错了,那还不是因为女人病体未愈,不能成行吗,女人堪堪好了一日,便是去妙通庵那天,那日女人如何没有给几位太太问安了,怎们又有哪点怠慢了他们家去!”
肖韬家的倒没有乱了分寸,好歹她出嫁前是服侍朱大太太的大丫头,出嫁后又是朱大太太身边最得力信赖的人,碰到这类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南卿希点头道:“你可千万牢记,今后这些胡涂的负气话可别再说了,我不怪你,让旁人听了去定不轻饶你的!”红笺连连道是,她又说道:“如此甚好,昨儿听闻姨祖母偶感风寒我便让璎珞归去照顾了,你快替我梳洗了,我好去瞧瞧姨祖母可好些了。”
她喊了小丫头出去清算了下去。
二人又长篇大套的提及了琐事家务。
南卿希微浅笑着,那手指戳了戳她的鬓角,轻声道:“你啊你,那里有长辈看长辈的事理,何况八姐姐不是来瞧了我们了吗?我们身处乱世,母亲也常说要减少家里的吃穿用度,你当这是家里不成,你便只挑旁人的错处,若真的提及来,错在前头的还是我们呢。”
肖韬家的道:“没有,我思忖了一番,九女人家好歹也是侯门大户,我们如许几次,万一有个不对之处,岂不是让我们无路可退。”
肖韬家的到底不敢本身居功,忙言道:“是太承平日来训教有方。”
朱大太太神情略微松弛了几分,思虑了半晌,又蓦地想起了一事儿,忙问道:“那,那封信差人送去真定了吗?”
南卿希轻拍了拍她的背,笑说道:“别人待我们好那是交谊,我们得记取,十倍了偿才是,别人不待我们好那也是常情,我们又何必计算呢!”
南卿希的一番话让红笺不住点头,脸上也不由红起来,忙向南卿希认了错。
红笺倒是冷哼了一声,“女人,也只你如许的好脾气,换做是我便不去给他们存候,你落入寒潭病得奄奄一息之时,可见他们做长辈的来瞧过你了。自从朱大太太把你带来泰兴你就越病越重了,那日返来你的气色不大对,朱大太太又不是没有瞧见,可她却半句话也没有,即便是遣个丫环婆子过来我内心倒也舒坦,可她实在是欺人太过,明晓得你身边只要我一个丫环,如果你犯病了,我天然是对付不过来的,但是她也是不管不问,要不是周老夫人遣了璎珞姐姐来,女人的病可又得减轻几分了!”